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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案頭,她就那麼坐著,唯有一燈孤影、悽切如豆相伴。
景榮侯忍了這麼多年終是忍不住了嗎?還是原先的那場瓊林宴歡便是預謀?
先皇貴妃唯一的兒子,出身高貴,看似的確有望榮登九五。可齊鳳臾是桐太后一手養大,才智出眾,也是個有力的對手。而二人相較,因了桐太后的關係,齊鳳臾還要更勝一籌。
那麼凌風公子的事也許只是一個藉口,一個讓齊博臾金蟬脫殼的藉口!
在那風口浪尖,進不得,不若退一步,先放下那一時的勝負,待到他準備妥當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當真是有膽色的主兒:退一步海闊天空,繼而臥薪嚐膽,等的只是那“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一刻。
“齊家的子嗣都是這般精明嗎?那還要一干臣子做什麼!”吹了燈,玉寒依舊坐在案前,今夜的月色甚好,只可惜,她沒有賞觀的心情。
忽然想起一件物什,起了身,取來那東西,帶上黃金面具,玉寒離了鳳鳴軒。今日已是九月初了,上次進宮也是近一個月前了,不知道椋宮裡那位主子怎麼樣了。
龍眠殿裡睿帝沒有點燈,摺子已經批完了,可就是不想睡,那丫頭許是真的惱了,許久不見蹤影,洛慈那裡也只是說:四少最近心緒不好,臉色也很是不好。
正想著,龍眠殿的大門開了,門口立著一人,懷中抱著一個不小的錦盒,不是玉寒是誰?
不知怎麼回事,齊鳳臾霎時心頭就是一熱,彷彿歡喜到了極致,可看向那人的顏面,祥雲蝶翅的面具蓋住了那人的臉,冰冷宛若深秋的夜色。
玉寒懷抱錦盒慢慢地走近了,步子極緩,如她從前教良辰苑的美人時一般,帶著些許飄搖的意味。她比三月的時候要高上一些,遙遙看去,衣衫翩躚,身姿曼妙,仿若步步生蓮。齊鳳臾立刻就想起六月二十八日的黎明,她趕來時的樣子,白玉一般的赤足,宛若新月,見之忘神。
然而,此間玉寒卻是一步一步地朝前走來,臨了,將那錦盒擺上九龍玉案,開啟來,裡面躺著的是一把通體晶瑩剔透、碧綠可人的琵琶。
“你這是做什麼?”他好像可以猜出她要做什麼,但他還是問出了口。
玉寒看了看他,伸出雙手,擺在那琵琶上,道:“鳳臾可以好好看看。”
夜色很濃,大殿內一片漆黑,但齊鳳臾依然可以看見那雙手:指節明顯、修長有力,掌心還帶著繭子,全然不似女子素手纖纖。他盯著那雙手,良久才抬起頭,不言不語。
“不似閨閣嬌客,教鳳臾失望了吧?”她玩味地笑笑,只那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只有唇角勾著,眼眸深處卻是波瀾不興。
齊鳳臾不知她究竟要說什麼,也就沒有開口,一雙子夜般的黑眸鎖住玉寒,一動不動。
“你說這雙手是挽弓射箭好,還是彈撥琵琶好?”玉寒戲謔地問出了口,星眸一瞥,寒光凜冽。
見齊鳳臾依舊不答,玉寒撫上那通透的琵琶,嘖嘖讚道:“是件寶物呢,可惜玉寒要不起。”
“你若不稀罕這翡翠琵琶,拿去賣了也無妨,大內的印鑑朕沒讓刻。”齊鳳臾將頭偏過一些,不去看玉寒的臉,那面具有些冷,看得他心中很是不快。
“怎麼能糟蹋鳳臾的一番心意呢?”玉寒的嗓音依舊不冷不熱、不鹹不淡,可聽在齊鳳臾耳裡,卻有些譏誚的意思,於是轉過頭,對著玉寒便道:“那就收下吧,時常彈上一彈也就不糟蹋了。”尋這麼大一塊翡翠,著實不太容易。
“彈上一彈?”玉寒側首,又笑道:“這麼說,鳳臾是覺得玉寒的這雙手是彈撥琵琶好了?”
黃金面具在一片黑暗中依舊不減光華,齊鳳臾終是忍不住,伸手把它摘了下來,卻看到玉寒的顏面上容色森冷、嘴角帶笑,很是詭異。
此間,玉寒狠狠地按上琵琶弦,那震動的聲響猝然響起,嚇了齊鳳臾一跳,“你這是想幹什麼!”今日的玉寒很是不對勁,他從未見過她有這樣的神色。
“玉寒只是想告訴鳳臾:玉寒這雙手只會挽弓射箭,不會彈撥琵琶!這等神物,玉寒消受不起!”傲然昂首,冷眼相對。
這下齊鳳臾徹底愣在當場,怎麼可能!璃紗的技藝如此高妙,她是四少的弟子,那玉寒怎麼可能不擅琵琶?
“鳳臾很吃驚是不是?”玉寒問得很溫柔,可齊鳳臾莫名得覺察到一絲冷意,“可惜,玉寒真的不會啊,鳳臾送這麼一件寶貝給玉寒,玉寒不敢受啊!”
她的確是不通音律的,她只是教璃紗每日十二個時辰,六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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