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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退下吧。”
傅閱謹依言離去,摸著手中的東西,覺得其中紋理精緻,就著殘月餘輝看去,竟被嚇了一跳:小小的扳指,方寸之地都不算,內裡雕鏤的竟是“九龍攀雲”!而給他這扳指的人此刻端坐在九龍金椅上,摸著食指,心頭若有所失,那空蕩蕩的感覺恰如這空蕩蕩的大殿,深不見天日。
齊鳳臾想著那日玉寒抱著翡翠琵琶來這裡,怒氣衝衝地告訴自己那雙手只會挽弓射箭,不會彈撥琵琶。他握過那人的手,拇指與自己的食指一般粗細,如此纖細的指節,極難料想她是擅長騎射的,他便尋了一塊上好的碧玉,想了許久才定下鏤成扳指,並在其中雕上:九龍攀雲。
原是覺得那人是個女子,日後也該是會成為自己的皇后,刻上“鳳穿牡丹”再合適不過。可鳳鳴軒內那人信誓旦旦對著自己問出的不過是一句:“以玉寒之才難道擔不起陛下的良臣謀士嗎?”那時她灼灼的眼光教他想起炎夏烈烈的驕陽。
是啊,她哪裡會稀罕這椋宮裡區區中宮後位,而那枚鳳印她又豈會放在眼裡?不若賜她一個“信”字,那比什麼都教她歡喜。他費盡心思只為博她一點歡喜,然那人又看不看得到呢?那般玲瓏的人兒,為什麼就是看不清他對她的心意?
“玉暖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不過是一雙翡翠目而已,外族之人大多瞳色異常,不也活得好好的?為何一定要藏在那鳳鳴軒中,讓世人都不得相見?”他雖明瞭那人是真心為自己出謀劃策,可心頭有片疑雲總是難以消散。
而這片疑雲隨著日日消散的光陰,愈加的濃厚:他猜不透,那鳳鳴軒中的男兒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除去玉家老爺子和玉寒,竟無人知曉那人的存在。一片漆黑的龍眠殿內,齊鳳臾半眯著眼眸,食指撫著鼻尖,困惑非常。
許久,今夜的殘月都已近西沉,那素來大得有些怕人的殿內愈加的黑,齊鳳臾換了個姿勢,從九龍玉案上堆砌的奏摺底下尋出一方玉版紙,摩挲著,“來人,掌燈!”
“吱呀”一聲,朱漆大門開出一條細細的縫,梁公公小步快速來到睿帝跟前,用火摺子將案前的宮燈點著,見主子沒有其他吩咐也不敢多留,悄無聲息地退下,將那方才開出的一條細縫重新合上。
琉璃紗燈,摺子已經批完了,故而只點了一盞,一來:齊鳳臾不喜夜間燈火通明,二來:上行下效,靛朝尚儉,為帝王者當身體力行。
就著那昏黃的燈光,那紙上的字跡映入他如墨的雙瞳:“今終須信,恨看人世間,無情最是帝王家。”春錦閣裡,那人提筆寫就的句子,真真是一語中的、一針見血!
他幾乎是含著幾分恨意看著這張寫有魏碑字型的紙,腦中盤旋著那人與齊博臾言笑晏晏的樣子,手中便暗暗使上了勁,攥得那手指捏住的一角起了皺,“不肯做朕的皇后,卻喜歡與那景榮侯不清不楚,玉寒,你真是本事不小啊!”
待他回過神,看向手中薄如蟬翼的紙張,這才驚覺自己正在生一場無謂的怒氣,鬆了手,撫平那邊角處的皺褶,重新將它壓在九龍玉案的最底下,生怕再有折損。
次日天明,睿帝早早退了朝,沒有回龍眠殿,反而朝司天臺去了。
“陛下駕到!”梁公公的嗓音越發的尖細了,飄在這素來寂靜的司天臺裡,幾番迴轉竟有些詭異。睿帝身著朝服,通身的莊重,邁進那擺滿了年曆、儀表、圖譜的屋內,環顧四周卻不見半個人影。
英挺的眉頭緊緊地皺起:司空大人呢?此刻他應是在司天臺編纂《靛時歷》。
“陛下。”轉過身來,看見的卻是司空大人的愛徒:衛布耶。白衣公子,清俊異常,眉目間朗朗自在,就算是親見天子也一樣從容不迫。齊鳳臾看著眼前這男子,心道:“將來這司天臺交到他手裡該是十分合適,不比在司空大人那兒差。”
“司空大人呢?”隨意問道,然,不怒自威。
“回稟陛下,家師去了惠紫山。”他不是朝臣,只是司空大人的弟子,雖為衛家長子,但也只能行布衣之禮。
“惠紫山?”齊鳳臾腦中隱約記起玉寒曾與他說過曾在惠紫山一遇景榮侯,想了想,道:“那朕改日再來。”
眾人尚未回過神來,睿帝已經出了司天臺,看著一行人浩浩蕩蕩退出這本該冷清的地方,衛布耶腦中閃出一個人談笑的神情:“這就是你一心要助的帝王嗎?殺伐之氣太重,恐不是天下之福啊”
睿帝行事恭謹異常,對待老臣更是謙恭禮讓,可看向那人的眼眸:深不見底的黑,劍眉凌厲,玄金龍袍加身,隱隱透出幾分狠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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