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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秀眉微蹙,卻是淡淡問道:“司天臺又出大事了?”
“沒有。”衛布耶搖了搖頭,“陛下好像是來找師父的,可師父去了惠紫山,他留了一句:改日再來就回宮了。”
四少沉吟不語。
“景榮侯今日也入宮了,聽說下了盤棋就走了。”衛公子端起桌邊的茶盞,喝了口茶,看向四少手中的夜光杯,眉頭也是皺著。世人都知道:景榮侯被貶出京,未經傳召不得入宮,睿帝此刻請他去下棋,恐怕不是兄弟敘舊那麼簡單。
四少知道他意有所指,放下酒杯,也泯了一口茶,沉聲道:“陛下早就知道景榮侯懷有異心,北遼契丹蠢蠢欲動,任誰都看出苗頭不正。”
“官鹽令已經下發,莫不是與這也有牽連?”衛公子身在司天臺,有些朝事還是有所耳聞的。
四少點了點頭,“最先發到的是兩廣,巡鹽使也已經派下去了。兩淮地方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私鹽囤積也要留有餘地,不然商賈作亂,動搖國本。”他專心將其中干係娓娓道來,不急不緩,秀麗的蛾眉細細長長,本該是有些多情的樣貌,此刻卻很冷情,不動聲色間便將局勢說透。
衛布耶自幼鑽研的是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可身為世家之子,怎麼能不知道其中原委?只聽著對面的人一一道來,那感覺反而生出幾分驚心動魄。
四少沒有管他,兀自說著,“軍中傳來的訊息裡有說邳州兵馬的事,邳州太守與謝御庭乃是遠房表親,二人私交甚厚,兩廣地方上的兵力就集中在邳州的地盤上,兩廣私鹽所得的那些個錢糧保不齊有大半都進了邳州太守的腰包。”
他頓了頓,好似坐得久了有些乏力,便倚在那窗沿邊,將頭靠在窗稜上,眼簾低垂,“陛下怎會拿國庫的錢糧為景榮侯養三十萬大軍?自然要先斷了他的進賬,再來對付朝中這群狼子野心的東西!”最後那“狼子野心的東西”七個字,四少咬得極其用心,聲音不大,卻是狠絕到了極致。
衛公子看著斜斜靠在窗沿上的四少,不知怎的就覺得該給這人一張鋪了白狐皮的貴妃榻,教他閒閒地靠著,別再操這份苦心。他是被那七個字的狠絕抓住了魂,這才回過神,不著痕跡地抬手、喝茶,“照你這麼說,那景榮侯佈置瞭如許年歲,也算是個極能忍的人,為天下之主也未必不行。”
他記得睿帝的樣貌,總覺得那人成不了仁君,如今天下初定,正是百姓修養生息的時候,要一個殺伐決斷皆有凌厲之氣的君主不如要一個能屈能伸的風流帝王。不過,他忘記了,當朝睿帝忍那人三五年歲,為的不過是剷草除根,一樣也是能屈能伸的。
四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反駁,卻是說起了景榮侯此人:“布耶哥可知道那人喜歡參禪?”
“參禪?”衛布耶顯然沒有料到這一出。
“暖兒我去無相寺的時候聽過他彈琴,一曲《十面埋伏》真真是平沙落雁、鏗鏘殺伐。這樣的人心思難有善者,只怕他參禪不是為了修身,而是為了養性他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漏了嗜血好殺的本性!”四少此刻三指捏著夜光杯,就著月光看向杯中之物,神情滿是探究。
“這人太過有靈,好似百變妖狐一般,若是誠心修道,不日便可修成正果、飛身成仙,不過現在,好像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嘖嘖嘆息著,說笑一般,“如若不是敵手,暖兒倒是真心傾慕他,那般風流豔麗,又那般清靜淡雅,這樣的人世間也就這一個吧。”
經他這麼一說,衛公子倒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清瘦的手重新端起茶盞,吹了吹浮葉,卻是怎麼也不想喝了,蓋上蓋子,再放到桌邊,衛公子抬眼對上四少的,“小暖,想入仕你便入吧,但為兄勸你一句:莫要入得太深,不然深陷其中,想要抽身就來不及了。”
四少一愣,隨即便笑了,那笑容燦燦然,如提前到來的三月豔陽天,“布耶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啊!暖兒也就是喜好玩耍,難得務一次正業!”
“那就好。”衛公子笑笑,看向窗外,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且回去好好歇息著吧,會試可別再像上回那麼險了!”
“那是那是,”四少眯了眯眼睛,挑了挑眉毛,笑道:“布耶哥放心,此次定然不是那榜上末次,起碼也得混出個倒數第二!哈哈。”
衛公子舉起摺扇,對著四少的腦袋又是一記狠敲,“你就那點志向!還不快走,再晚小心老爺子把你關在外頭!”
“嘿嘿,”四少摸了摸頭,賊兮兮道:“他關得住我嗎!憑本少爺的輕功,出入椋宮那也是輕而易舉,何況是本少爺自己的家!走了!”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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