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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的便是那坍塌的一片焦黑,喉頭能吐出的兩個字也就只有“玉寒”了。
“給朕挖!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挖出來!”他不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把這無相山翻過來,他也得見到那人的屍骨。然此刻,梁琦的下巴掉了,京兆尹的眼珠子突了,一身髒兮兮淺緋色官袍的四少就在寺門口站著,“鳳臾!”
齊鳳臾轉過身來的時候見著的是雀躍不已的玉寒,一顆心剎那被填滿了似的,可也只是一瞬間的歡喜,頃刻便冷下臉來,皺著眉頭,他大力扯住玉寒,一把拎著她就上了馬,一邊惡狠狠地罵道:“自作主張!自以為是!你就不能不惹是生非嗎!你怎就不真的死在裡頭!”一邊策馬揚鞭回宮去了!
而玉寒聽得背後此人一句句口是心非的惡言惡語,方才的歡喜更添幾分。你若不解,那大可想想:誰教四少臉皮厚呢!
第五十五章 金蟬蛻
兵部武庫清吏司的眾人已有多日不見四少身影,據說是那夜為了剿滅景榮侯餘黨身受重傷,如今正在家中休養身體。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四少與景榮侯親近是因了這等緣故,當朝睿帝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觀火啊,早早佈下四少這顆棋,殺得那景榮侯措手不及!
可事實卻是:四少不在鳳鳴軒,四少在龍眠殿。
此刻身著墨紫色錦衣的玉寒半躺在九龍金椅上,兩腿交疊著架在九龍玉案邊,右手裡拿著只香梨啃得正歡。不,不僅是啃得正歡,而且啃得極狠,一聲一聲脆響在這靜到一定程度的龍眠殿裡甚是明顯。
至於為什麼是右手而不是左手,那就要端看她此刻左手的情狀了,那隻手因了穿過火苗去摸暗格被燒傷了,齊鳳臾見著之後,不顧此人千番討好、萬般求饒,還是將那隻燒紅了的雞爪裹成了肥壯的大白豬蹄。
齊鳳臾給她騰了位置,如今正坐在底下的太師椅上批奏摺,聽著某人啃香梨時的脆響,時不時看上那人兩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又繼續低下頭去:“罷了罷了,這丫頭死裡逃生也算不易,且再讓她逍遙一陣子。”他雖不說什麼,可腹誹是免不了的。
“我說鳳臾啊,宮裡頭很無聊啊,咱們打個商量,你讓我回玉府成不?”她被圈在這龍眠殿已有些時日了,湯水飯菜裡都加了軟筋散,分量不多,剛剛好讓她跑不了,還剩幾分力氣,但也只是剛剛好夠得上拿起一隻香梨。
頭也未曾抬起,齊鳳臾合上手中的摺子,又去拿另一本,“先歇著,待你手好全了再說。”方才是禮部尚書重提立後事宜的摺子,他心裡也正思量著如何才能將這不安分的人制住。他算是明白了,想教這人不去沾染那些個骯髒事宜,最好的法子便是如現在這般將她圈著,人不亂蹦躂,自然也生不了什麼大事。
此路不通,玉寒看了看手中啃了一半的香梨,長嘆了一口氣,“唉鳳臾啊,有沒有別的果子啊,老是吃香梨膩味得慌。”湯水飯菜里加了料,多吃不太好,要想找法子出去還得養精蓄銳。
“那可是難得的貢品,五天給你吃了大半,你膩味?朕還沒膩味夠呢!”他怎會不知玉寒打的如意算盤?要不是第一劑軟筋散使得分量夠足,這丫頭早飛出椋宮了。之前玉寒是怎麼說來著?“你竟然給本少爺下藥!本少爺混跡青樓多年竟然著了你的道!”她將頭扭到一邊,死活不肯吃飯。
不過沒關係,齊鳳臾將碗擱到一旁,甚是悠閒地涼涼道:“愛吃不吃,朕就不信你想餓死!”他不願將照料這人的事假於人手,紆尊降貴來給這人餵飯,這人還嫌棄得慌,真是越發的沒了禮數。
那時玉寒也就拗了一會兒,後來許是也想通了,反正齊鳳臾又不會害她,不就是在龍眠殿關幾天嗎?何苦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於是之後齊鳳臾給她什麼,她便吃什麼。不過也沒乖巧多久玉寒就嚷嚷著要吃香梨,齊鳳臾念在她傷著手,又險些身死,只得依她。香梨便香梨吧,早春的香梨,還真是難伺候!
這不吃了才五天,又想折騰新花樣了,“說吧,這回想吃什麼?”齊鳳臾心裡清楚,吃了果子之類的,這人飯菜便是少吃了許多,軟筋散的量一減,這人好活動了也就該琢磨著出宮了。不過他還就是不願意戳穿了這人的小把戲,在宮裡能留一天是一天,無相寺那晚的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試一次了。
“聽說吐蕃新進來了葡萄,來兩串試試?”吃了一半的香梨被丟在了九龍玉案上,玉寒喳巴著嘴,不清不楚地說話。
“你訊息倒是靈通,梁公公告訴你的吧?”總與這人說話摺子也看不下去了,齊鳳臾乾脆站起身來朝玉寒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