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沒能再看見她的臉,只能聽到她喃喃地說:“少爺,快跑!”
還有很多侍衛倒在了自己逃離的路上,從自家的蒙堂,到現在的花園,短短不過盞茶時間,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這是一條由無數熟悉的人用生命和鮮血鋪築的逃亡之路!
八歲的自己很害怕,但是沒有哭,眼角的淚水只是被煙霧燻出的回憶!睜大雙眼,不能眨,要牢牢記清楚這一切,倒在地上的以及那個正邁步走向自己的人!
那個人越來越近,黑色的皮甲,火紅的大氅,一面猶如暗夜幽冥的銀色面具將他整個臉都盡數遮掩,在周圍搖曳的火光中顯得格外猙獰。而在他的額頭部位繪有一個血色的雲紋,紋路盤旋層疊,有如一隻邪惡的眼睛。
他手中的刀很奇特,呈半月形,握手在刀身正中,兩頭尖利,中部厚實,刀身上除了寒光沒有一絲雜色。但是自己親眼看到,無數曾護衛著自己的人,他們的鮮血都曾在那刀鋒下飛濺。
那人站定在自己面前,一步之遙,冷冷的目光如千年寒冰不含一絲波動,刺得自己渾身發冷。他舉起手中的刀,沒有絲毫猶豫地劈過來,刀鋒掠起的寒光像一道閃電,瞬間就到了眼前!
身體因為恐懼而僵硬,因為憤怒而顫慄,動彈不了分毫。但胸腔裡一直有著一股怒氣在醞釀著,在這最後一刻伴著即將死亡的恐懼衝破哽咽的咽喉,發出一聲稚嫩的怒吼。
“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只感覺到身體的晃動越來越劇烈起來。
“小毅,小毅,醒醒,又做噩夢啦?”朦朦朧朧中,有個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有一雙粗糙的大手在臉頰上輕拍。
楊毅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顯蒼老的臉,敏銳的雙眼裡透出關切,楊大叔正擔憂的望著自己!定了定神,片刻後再向四周看了看。
這是一個簡陋的小木屋,牆壁是用圓木拼搭起來,再蒙上獸皮,用來遮風擋雨。木屋只有裡外兩間,外間是用來存放獵物和工具,也是廚房。內間是臥室,只有兩張床和一張做工低劣的小桌。
小桌上點了盞松脂燈,淡淡的煙霧升騰,帶著股輕微的松香。昏暗的燈光裡,昨晚睡前自己用青東木做的弓體還靜靜地躺在那裡。
透過床邊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經有些矇矇亮了。
楊毅迷茫了一小會兒,才緩過神來。
“大叔,沒事啦!”楊毅撥出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吐了吐舌頭:“又害得您擔心了!”說罷,掀開被褥,跳下床來,拿起桌上的水壺,仰首咕嚕咕嚕直灌了好幾口涼水。
楊大叔嘆了口氣,臉上擔心的神色稍稍收斂了些,從腰間的皮帶上解下旱菸,就著桌上的松燈點燃,砸吧砸吧了兩口,青濛濛的煙氣從嘴角鼻腔裡冒出。
“今天我帶著獵物下山去,換點口糧和蔬菜,順便抓點驚神藥回來,你現在晚上做噩夢是越來越頻繁了!”
楊毅嬉笑著爬回床上,小小的胸膛貼在楊大叔寬厚的背脊上,雙手摸到大叔的面頰,一邊給大叔舒展眉頭,一邊笑著說:“哪裡要什麼驚神藥啊,書上說,夢乃日所思,是我自己白天瞎想,晚上才多夢的,大不了以後我白天少想一些就好啦。”
楊大叔不為所動,拍了拍楊毅的手道:“就你能說,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可也不見著好啊!最不濟也要配點安神藥,睡前喝一碗,就算是為了讓我睡個安穩覺吧。”
“好好好,聽您的!”楊毅探頭看看窗外,再有一刻鐘,天就該大亮了,一躥身又下了床,向外屋走去,“我幫你準備去,再不出發,晚飯都趕不上啦!”
不多時,楊毅就麻利地幫大叔準備好了貨物,無外乎是一些動物的毛皮乾肉和藥材。
楊大叔在鞋底撳滅旱菸,擔起貨物,邊走邊囑咐著:“巡山時注意安全,別逞能!”
楊毅笑嘻嘻道:“大叔放心吧,哪敢逞能呢,我也就是能欺負欺負弱小的動物,要是遇見猛獸,我一準兒跑得比兔子還快!”
楊大叔搖搖頭,微微佝僂著身子,搖搖晃晃地下山去了。
看著楊大叔漸漸被濃密的山林樹木遮掩的背影,楊毅的神情漸漸淡漠下來,右手死死攥住脖子上掛著的半塊玉墜,那斷口參差不齊的邊緣扎得掌心生疼。
自己己經十二歲,來到這個楊大叔身邊也已經有四年了,但見到楊大叔之前的生活,卻是一片空白。
自己叫什麼,生活在哪裡,父母姓名長相,還有哪些親人朋友,以及過往的生活點滴,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