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紅。

是的，他的眼前一片血紅。

聶倩雲沒有回頭，雙手維持著推出的姿勢，眼中的淚水方一滴落，便被龍捲吹得無影無蹤。

旁觀的楊毅怔怔地看著這一切，那紫瞳中心的楊毅所有的感覺他都如同身受。又怎麼會不知道呢？這本就是他的經歷，只是不知何故，一時忘記了而已，如今藉由這莫名其妙的夢境，再一次記起。但說是記起，卻仍然讓他痛苦不已，彷彿生生再次經歷了一遍。

“難道是自我封閉嗎？書上說人在極度痛苦，或者遭逢大難時，會選擇性的將自己曾經不愉快的經歷塵封起來！”楊毅忍著心中的悲慟，胡思亂想著。原本以為自己只是經歷過那夜的大火，卻不曾想到，原來還有後面這一場慘烈之事。

“眾生皆苦，我心不枯，舍我殘軀，為天下生！”正當楊毅出神之時，耳邊驀然響起一句吟唱，聲音遙遠，但卻洪亮無比，片刻後又有一人的吟唱響起。

楊毅回頭遙遙搜尋，但見百里之外，龍捲外圍，有一群人，各各身著黑色勁裝，右臂上繡有一隻血**眼，正是那紫瞳的模樣，差別只在顏色不同。正是這群人方才在島嶼中與其他宗派之人爭鬥不休，為聶倩雲和自己的離開爭取機會。

此刻他們之中，已有兩人盤坐在半空，口中吟誦之時，雙手擺出與聶倩雲一模一樣的法決，隨即，一大一小兩隻白蓮驀然飛出，直奔聶倩雲而來。

那白蓮速度極快，片刻就到了聶倩雲身側，略一顫動，猶如點頭致意一般，隨後便直奔那波紋而去。

“轟，轟！”兩聲脆響，兩朵白蓮瞬間崩潰碎裂，連一息時間都沒能堅持住。但那波紋也明顯頓了一頓，紫蓮碎裂的速度亦是為之一緩。

但那兩個盤膝而坐的黑衣人卻在白蓮碎裂的一剎那驀然發出一聲慘叫，霎時血肉枯萎，只片刻時間便只剩一副白骨。

其餘眾人俱是一副悲慟之色，但不消片刻，他們各各眼神堅定，一個接著一個盤膝坐下，張口吟誦起來。

一時間，悲壯的吟唱之聲此起彼伏，雖不齊整，卻讓人震撼不已。

“眾生皆苦，我心不枯，舍我殘軀，為天下生！”

霎時百來朵大大小小的白蓮先後飛出，如在半空鋪了一條蓮花之路。

那些原先與黑衣人爭鬥的各宗修者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沒有出手抵擋，各自站在自己的陣營之中，猶如看戲一般。

“轟，轟，轟！”爆裂之聲密集響起，白色蓮花前仆後繼，轉眼間黑衣人死傷過半。

聶倩雲再次閉上雙眼，不忍再看，但那此起彼伏的爆裂聲卻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雙耳，每一聲都彷彿敲在他的心頭。這每一聲都是一名宗門弟子的隕落之音。

老婦人眉頭皺了皺眉，自始至終她都沒有什麼表情，然而在這一刻，無數黑衣人不要命地衝擊，使得她的心緒有了一絲震動，彷彿萬年波瀾不起的死水，被一粒粒細小的石頭打破了寧靜。

轉眼之間，那漫天的白蓮競相凋零，只剩下三十餘朵。這三十多白蓮一直護在聶倩雲的身邊，並未衝擊波紋。但此刻，隨著其餘白蓮一一碎裂，他們也都圍繞著聶倩雲震顫起來，彷彿告別一般，下一刻就輪到他們。

好在那波紋已然減弱了許多，黑衣人付出生命的代價總算起到了一點作用。

聶倩雲得到宗門弟子的援助，終於騰出手來，揮手打出幾個法決，那紫色光柱頓時穩定下來，隨後楊毅的身形再次模糊起來，再也沒有了那種巨力壓迫之感。

“眾生皆苦，我心不枯，舍我殘軀，為天下生？”老婦人自白蓮衝擊開始，看著那些不要命的白蓮競相赴死，便喃喃地重複著這一句，眉頭越皺越緊，直把眉心擠成一團。

“難道我們錯了嗎？”老婦人自言自語道：“罷了，命由天定！”言罷衣袖一揮，那道讓七八十位黑衣人殞命的波紋頓時消散一空。

年輕女子臉色驀然一變，但卻不敢有絲毫異議，一雙鳳眼中猙獰之色一閃而沒，隨後低下頭去。

那一直未曾言語也沒有絲毫動作的銀面男子眼中神光一現，終於開口道：“秋老宮主，您打算放過他們？”

老婦人輕哼了一聲，也不答話，轉身便走，若非她身處半空，僅從背影來看，倒是個不折不扣的上了年紀的老婆婆。

年輕女子連忙跟上，卻在臨走時，瞥了紫色光柱中的楊毅一眼，那陰寒之色，直讓人不寒而慄。

銀面男子站在遠處，目光波瀾不驚，看著那龍捲之中兀自盤坐的聶倩雲和那三十餘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