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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蘇婕妤傷好之後非常仗義地去探望了一下許選侍。這倆難兄難弟湊在一起憶甜思苦一番,說著說著就抱頭痛哭起來。蘇婕妤一個勁兒地摩挲著許選侍的頭皮,感受著掌中刺刺的澀感,越摸越上癮。
許選侍的頭髮已經長出來薄薄的一層,離遠了看,活似一隻發了毛的大甜瓜。因此,就算沒有紀無咎給她下的禁足令,她也是輕易不出門的。
探望過許選侍之後,蘇婕妤就賊心不死地開始一心一意地琢磨復寵的事了。她終於明白了,報仇什麼的都可以無視,現在最要緊的是重新抓住皇上。
然後,她做了一件蠢事,蠢到令葉蓁蓁十分後悔沒早一點拍死她。
☆、39、刺客
臘月二十二,又是一場瑞雪。整個皇宮都彷彿躺在天鵝的翅膀之下;一片潔白安詳。雪後的空氣格外清冽;引得宮人們紛紛出來散步;舒散筋骨。
皇宮的東北角,有個小花園叫羅春園;據說是以前某個皇帝為了紀念一個自己喜愛的妃子而建的。因這個地方偏僻,又單調蕭索,有石無木;且不如御花園熱鬧;所以鮮少有人來。但這裡有個符望亭;修得很不錯。此亭建在一堆人造的山石之上,亭內開闊,是後宮的最高點;站在亭上舉目遠眺,則整個後宮盡收眼底。看著宮裡頭形形j□j的人行走往來,紀無咎會有一種一切在握的掌控感,就好像,他是這眾生命運的裁決者。
為什麼有人對權力愛得如痴如狂?因為權力帶來的是掌控,控制著越多人的浮沉生死,才越讓他們有安全感和成就感。男人,從當猴子那會兒,就學會了分等級,爭權力。這一點已經融入他們的骨血,經歷了百萬年光陰的打磨,毫無保留地傳承下來,並將繼續傳承下去。
所以說,爭權奪利是男人的本能。只不過有些人受客觀條件所限,這種本能漸漸弱化。紀無咎站在整個大齊王朝權力的制高點——甚至,我們客觀地評價一句,綜合考慮經濟、軍事、科技、人口、影響力等因素,說他已經站在了這個星球上整個人類權力的制高點之上,也不為過。他站在這個高處不勝寒的地方,早早地把自己拋進了爭權奪利的漩渦,與各路人馬玩兒勾心鬥角,經驗豐富,技巧純熟,連葉脩名和方秀清這兩個當世名臣都被他制衡得服服帖帖,可以說是一個不世出的千古小混蛋。
這就導致了另外一個嚴重後果:他習慣於用勾心鬥角的方式去掌控一切。然而這世上並非所有事情都能控制,更並非所有事情都能用算計去對待。
很久之後,紀無咎時常會想,如果他早一些明白這個道理,是不是就不會有之後的那麼多波折。
知道紀無咎會偶爾來符望亭登高遠望的不多,跟了他許多年的蘇婕妤算一個。所以紀無咎在符望亭站了沒一會兒,蘇婕妤就上來了。她親自端著個托盤,上頭放著兩個大蓋碗,繁春跟在她身後,見禮之後,把兩張狐狸皮坐墊鋪在亭中的石凳上。
蘇婕妤放下托盤,揉了揉發酸的手臂,柔柔地笑著,媚態橫生,“皇上,此處風涼,喝杯熱茶暖一暖身子吧。”
紀無咎坐在石桌旁,蘇婕妤掀開一個大蓋碗,裡頭用熱水溫著一碗茶,這麼多水,難為她就這樣端上來。她把茶碗四周上下的水拭乾淨,雙手託到紀無咎面前。
要是論玩兒體貼,賢妃嘴上玩兒得最好,而蘇婕妤手上玩兒得最好。這麼些年了,她闖了多少禍,得罪了多少人,也還好好地活著,直到葉蓁蓁進宮才真正栽了幾個大跟頭,原因無非就是她總能體貼到紀無咎的心坎裡頭去。
此時冬風凜凜的,不正好需要一杯熱茶暖身體嗎。
紀無咎接過茶來,微微掀起蓋子一看,茶湯紅亮,濃香四溢,是祁紅貢茶。祁門紅茶號稱“群芳最”,是享譽已久名茶,每年祁門紅裡頭最頂尖兒的三四十斤都要進貢給皇家。這祁紅茶的口感不是頂好的,但紀無咎十分喜歡它的色澤和香氣,所以蘇婕妤這會兒也算是投其所好了,看到紀無咎聞過之後滿意地嚐了一口,她稍稍放下心來。
這時,下邊又爬上一個人來。
葉蓁蓁再次被素月打扮成一個皮毛販子。她手中抱著個暖爐,頭上頂著個大虎皮帽子,一看到亭中的紀無咎和蘇婕妤,掉頭就走。
紀無咎喊住她,“皇后何不過來一坐?”
葉蓁蓁本不打算理會他們,但又怕蘇婕妤做怪,於是便也坐在了石桌旁。
興許是那幾十板子造成的摧殘太過深刻,蘇婕妤看到葉蓁蓁,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要過來,所以只備了兩杯茶,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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