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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有任何可解釋的,是無法探討的。
專門在情人節來談論的愛情,專門在情人節送出的花朵和巧克力,那種所謂的浪漫,跟我所說的愛毫不相干。
美麗的愛情也不是快樂的愛情,快樂常常是膚淺平庸的。身邊的女友常有人愛算兩個人的星座生辰是否相合,我就會笑:羅密歐和朱麗葉的相逢一定是“大凶”,梁山伯和祝英臺也一定“不合”。“合”,你要的就是世俗的快樂日子,一起吃飯洗腳的和諧節奏。而愛情,是另一碼事。
你已經不能像年輕時那樣勇敢地說“愛你,是我做過最好的事情”,因為你能分辨出這愛中到底有多少曲折和細密的心思。
大多數人在談論愛的時候,談論的都是需要,自我的需要。你認為自己的愛是單純的、無目的的,實際上大多數情況下你想的都是利益,這個利益可能是舒適感、安全感或者某種自我期許而且這種愛,多半都是你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選擇。甚至在你頂著愛的名義的時候,在你自我犧牲和對別人關懷得無微不至的時候,也很可能不過是滿足你自我肯定的需要。
愛還是存在的,如果你細細分辨,那可能是人最本質的善意和友愛。它既不是慾望,也不是需要,是人和人之間的一種默契,是人類能夠存在的最本質的東西,它超越任何身份、禁忌,甚至性別。
我在十年前記下杜拉斯的話:“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慾望,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如今對我來說依然是這樣。你要找到一個什麼樣的人跟你共度一生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指向的是世俗的幸福或是日常的柴米油鹽,我覺得那更像是一個合作社。杜拉斯的意思,指向人生命裡更本質的東西,它不是空中樓閣,在日復一日的生活裡你可以透過各種渠道看到,透過天空,透過樹葉,透過樹葉上閃爍的陽光,你都可能感到那種愛。
人對於愛的態度,代表了他對這個世界的態度,愛情是一把銳利的刀子,能試出你生命中的種種,無論是最高尚還是最卑微的部分。
在世界沒變得太壞之前,抓緊時間做愛吧!
談論愛,最終就會談論到愛的雙方——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本身是什麼樣的,你是否瞭解你自己,你是否對自我性別有所瞭解,是不是男人和女人真的就這麼不同?甚至我有過這種懷疑:為什麼這個世界是這樣的規則,上帝為什麼把人變成男人和女人,讓人經歷這些折磨、不完善,互相不能瞭解?如果不是這樣一個世界構成,如果人可以自我繁殖,那這個世界是不是就不會增加這麼多的痛苦,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痴男怨女?把自己逼到死衚衕裡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一點:這就是上帝給大家佈置的需要解答的問題。如果你自己能完成一切,你是完滿的,那你就不是人了;如果你不需要跟另一方那麼迫切地又愛又恨,取得溝通和了解,那你就自給自足了。就是因為你又有愛又有恨,又有不滿又有缺憾,但又那麼渴望被滿足,所以你才要去了解和改善自己,去溝通,在這個過程中,你就會越來越瞭解自己、瞭解他人。這是一個功課,一個上帝佈置的功課。
再默契的愛人也感受不到另一方的感受:比如其中一個肚子疼,另一個肯定感覺不到;每個人的感覺,習慣,狀態都不可能真正把它交付給另外一個人。在愛情中,有許多的偶然,誤解,只有打破這些才可以成就一段愛情。你可能盡了最大努力,但依然會犯錯誤受傷害——這是必然的。
在給予愛的時候,人其實是滿意自己的,人是希望自己處於這種狀態的,所以人希望自己陷入愛情。心甘情願是很美麗的一個狀態。
花花公子是很有趣的愛人。他們太懂得愛情的美好,也容易發現美。
我預感到我正在開始一種深刻而熱烈的感情,我從未體驗過的愛,它只是悄悄靠近,我已經感到了暴風雨來臨前那種空氣的顫動,它必將到來,必將把我席捲,我並不著急,我等著,等著人生把我拋向那個漩渦,等著生命向我展露它新一輪的花招,展示它深不可測的力量。
審視自己的情感,我常會有這樣的疑惑:是什麼在影響我們的愛憎?激發我們的慾望?左右我們的視線?引發我們的愛情?這種力量源於什麼?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氣息,什麼樣的笑意,什麼樣的溫度溼度,什麼樣的誤會巧合,什麼樣的肉體靈魂,什麼樣的月亮潮汐?你以為自己喜歡的,卻無聊乏味,你認為自己厭惡的,卻深具魅力。這個問題,像人生所有的基本問題一樣,永遠沒有答案,卻產生了無窮的表述和無數動人的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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