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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明晴朗的暖色,儘管他不能接受她的愛情,但不接受不等於不感動。他想,如果單鵑和她媽媽需要的話,他可以一直接濟她們,直到她們能夠自力更生。
秦水地方太小,航線不通,他只好坐了火車,朝著數月之前那個險惡的方向,走了兩天一夜,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了秦水。
從火車站出來後他駕輕就熟,直接打車去了他住過的那個小院。這條路他曾經無數次往返,感覺一切仍然詳熟。詳熟中還帶了幾分親切,畢竟這裡有他的一段人生,令人感慨,值得銘記。
小院大門緊鎖,從門縫中探看,裡面漆黑無人。此情此景,劉川已有預料,但小院的物是人非,還是讓他心中怏怏,有幾分失落。他離開小院沿街信步,路過那家雜貨店冷清的門口,此時店門洞開,還在營業,門口燈泡刺眼,店內卻光線暗淡。雜貨店的面目依舊竟讓劉川感到一絲驚奇,其實想想何奇之有,這裡本來就是一家普通店鋪,只不過曾被公安短期徵用。這間雜貨店從某種意義上說,對他也有救命之恩。
劉川站在小店的門前,上下打量,然後走了進去,店裡那個中年女人已然不在,換上了一個帶眼鏡的禿頂老頭。他向那老頭買了一瓶兩元錢的飲料,交了五元錢也沒讓找,喝著飲料踱出門去,信步走遠別無他言。
走出這條小街,飲料尚未喝完,劉川站在街口發了陣愣,然後向他第一次來到秦水那天曾經到過的另一個地方,邁步走去。
劉川走進〃大富豪〃夜總會的第一感覺和當初一樣,對每個虎視眈眈的目光備感身心不爽,無論他經過哪個角落,暗影裡依然若隱若現著那些賣肉的女郎。劉川如同幾個月前的初來乍到,還是找了一個顯眼的桌子獨自落座。一個面目生疏的服務生手執飲料單走了過來,他不用看那副冷淡無神的面孔,也領教此處的宰客之道。為了避免麻煩他擺了擺手,說我不喝飲料了我就來找人。服務生問你找誰呀?劉川說你們這裡有沒有人認識一個叫單鵑的女孩,她過去跟你們這裡很多人都認識的。服務生走到吧檯那邊去問別人,很快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矮矮的個子,其貌不揚。走過來先問了一句:誰找單鵑?劉川轉頭和那人打了照面,看出那人嚇了一跳,腳步戛然而止,一臉的漫不經心蕩然消失,倉促間還堆出些尷尬的假笑,衝劉川一通點頭哈腰:喲,是您呀,您什麼時候來的,您找單鵑是嗎?我去給您問問,我去給您問問他一邊說一邊退了下去,那幾步退得有點像是倉皇逃跑。他跑後四周角落裡正待惡虎撲食的小姐們不知接了誰人的眼色,一個個貼著門邊作鳥獸散,眨眼之間散得無影無蹤。
那個其貌不揚的矮個兒劉川似曾相識,但一時叫不出姓甚名誰,好像是小康手下的一個嘍羅,過去跟小康去城外一起收過賬的。還有吧檯裡站著的那兩個男的,劉川看著也是面熟,但同樣叫不出名字。劉川遠遠地看看他們,他們也遠遠地衝劉川點頭乾笑。他們都知道劉川,這個以前跟小康混過的小夥子,這個誰也不巴結,不太愛說話,不太敢打架,但真打起架來又不要命的小夥子,原來是個警察。是公安局派來收拾單鵑老爸的一個探子。
劉川的警察身份,透過單成功的被抓,透過範小康的逃跑,顯然在秦水,在範本才的勢力範圍內,在范家的嘍羅們當中,傳得沸沸揚揚。劉川此時在〃大富豪〃裡這麼一坐,當然讓人心驚肉跳。沒人知道劉川是幹什麼來的,沒人知道他來尋找單鵑,對單鵑來說,是福是禍,是吉是兇。
劉川坐了一會兒,不見小個子出來,便起身往夜總會的後屋走去。這地方他再熟不過,他在秦水的那段日子裡,白天去外面收賬,晚上通常就在這裡護場。客人不多的時候,他們就在後面的小屋裡坐著,抽菸發呆,或者看小康和幾個親信賭牌。
劉川推門走進後屋,後屋裡有三個男人,正一臉惶然,悄聲嘀咕。大概還在嘀咕劉川,嘀咕他為什麼走了兩個月後又突然現身。見劉川推門進來,三個人全都嚇了一跳,呼啦一下站了起來,驚怔著不知說什麼是好。劉川終於在他們當中認出一個人來,他不由開口叫出聲來:
〃嘿,小蟲!〃
那個叫小蟲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乾瘦漢子。他本來就瘦,在隆城那架打的,幾乎廢了一隻胳膊,現在更是瘦成麻稈了。劉川關切地問道:〃你的傷徹底好了嗎,你現在還在這兒幹啊?〃
小蟲沒想到劉川會這麼熱情地叫他,一時慌張得不知所答。旁邊的兩個人看著劉川在小蟲對面坐下,對小蟲問長問短,便點個頭說聲你們聊你們聊,然後互相踩著後腳跟溜出去了。小蟲溜不掉,站也不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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