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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帆忍不住又打量了她幾眼,只覺得她每一個表情都這樣可愛可親,連黑頭髮上燒著的火焰都像夏日的美人蕉一樣明亮豔麗。
他也是固執的個性,不在乎時視若無睹,在乎起來後又毫無道理。
他們的前塵舊事在他看來不過是紛繁過往,過往就是用來鋪設來到今天的道路的,那些道路引導他們相逢,相逢後當然是意義非凡的。
衛遙遠漸漸平靜了下來,身上的火焰也逐漸褪去,衣服燒灼得幾乎沒剩下什麼,她也渾然沒有感覺。丁一帆仔仔細細欣賞了個夠,才找來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上,衛遙遠卻徹底褪去了他所熟悉的羞澀內向,用沙啞到近乎難聽的聲音向他詢問:“你知道孫雪現在在哪?”
丁一帆認真思索了很久,才驀然意識到,讓他真正開始萌生愛意的似乎並不是她的笨拙和青澀。
路燈下那一吻不過是帶了點微微的心動,輕佻而隨意的一個玩笑。
那天他從十幾層高的陽臺上摔了下去,莖葉都折損了,藏在草叢的陰影裡,清晰地看到了她摔得內臟破損,脊椎斷裂的樣子。
那模樣跟死人毫無差別,頑強的生命力卻暗暗勃發,奮力掙扎。他甚至能聽到那些骨骼努力匯合的咔嚓聲。
簡直比路邊人人踩踏的雜草還要努力。
那時候他把這個歸納為她的良好品德,決心再仔細觀察觀察,沒想到一觀察就淪落成這樣。
看她現在的樣子,灰燼滿身滿面,眼神卻熱切而堅定,漂亮得似一簇明晃晃的火焰。
丁一帆覺得自己滿腔的愛意簡直像飛蛾身上的翅膀,叫囂著要往她身上撲去。
☆、第三十五章、暗傷
孫雪選擇的居所似乎都有點離群索居的意思;從跨海大橋一直往東,連過了好幾個島嶼才找到他的二層小樓。不過想想他隨身攜帶著的那幾具屍體;衛遙遠又覺得很正常了。
她挑了個背風的岩石降落,丁一帆一落地就迅速變出人形,開啟包換上衣服。
衛遙遠盯著包裡的衣服看了會,只把身軀縮小了一點,仍舊維持著鵷鶵的模樣,飛到丁一帆的肩膀上。
丁一帆側頭衝她笑了笑——長得好笑起來都尤其順眼;眉毛眼睛沒一個地方不好看。
衛遙遠輕拍了下翅膀,正想開口,卻驀然瞪大了眼睛。
岩石邊不遠處的海面上,正有大批的海豚飛快地躍出海面又猛地扎入水中;一隻接著一隻,足足有二十幾頭。
她對海洋裡的生物充滿了警惕,身上的火焰瞬間就燃了起來。丁一帆被燙得連連側頭:“別緊張,沒事,隔那麼遠呢。他們又不能到岸上來,而且”
話音未落,一大蓬海藻就被頂出了水面,腦袋已經入水的小海豚尾巴一抖,把海藻拍到了岸上。
丁一帆愕然地盯著已經恢復平靜的海面,衛遙遠伸伸脖子,拍著翅膀再次起飛,低低地徘徊了兩圈,落在海藻邊的沙地上。
新鮮的海藻海腥味十足,還沾滿了泥沙,裡面還有什麼東西輕輕地蠕動著。
衛遙遠盯著看了一會兒,正要扭頭離開,那東西才猶抱琵琶半遮面地鑽了出來。
蜥蜴一般大小的身體,長嘴長尾,全身都佈滿了條紋
季鰩黑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腦袋上頂著的海藻隨著他吐出的話語輕輕顫動:“遙遠——”
衛遙遠眨了下眼睛,胸膛正中那顆小小的心臟由慢而快地激烈抽搐起來,灼熱而疼痛,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
就是這樣的眼神,從下往上凝視著,引誘著當年的自己俯身向下
季鰩稍微變大了一些,眼睛更大更明亮,身上的紋理也愈加清晰。
“遙遠,我”
衛遙遠不由自主地抬起了爪子,身上的火焰熊熊燃起,整個身軀都被火焰所吞噬:“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逃呢?”
話問出口了,衛遙遠才驀然覺察到自己的毫無立場。
他為什麼不能逃呢?
因為他愛你?
因為他愛你所以就必須付出生命必須不顧一切?
。
丁一帆遠遠地看到鵷鶵像團火焰似的燒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巨大怨憤衝擊得他腦海裡一陣空白。
“怎麼了?”他喊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正看到鵷鶵抬起尖銳的金色爪子,豎著燃燒著的翎羽盯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季鰩。
那個動作頓在半空中,跟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
丁一帆愣了一下,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