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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讓趕緊的。
千秋不知道這事情原來是到了這般緊急的地步,腳下也加快了步伐。梧桐院那邊擠滿了很多人,千秋一眼便見老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是紅著眼睛進進出出的。
一進屋子,便見黑壓壓的一片人,南叔說了聲“三小姐來了”,在床上的老夫人不禁大力咳嗽起來,沙啞著聲音喊道:“平安啊,我的平安呢”
千秋的腳步不由一頓,隨即便下定決心上前,眾人都為她讓開了一條路子,老夫人枯槁的手從被子裡頭伸出來,視線有些模糊,胡亂地摸索著。
千秋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低聲道:“祖母,平安在。”
老夫人微微笑了笑,顫抖著將兩隻手都放到了千秋的手上,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她只是在重複這一句話,似是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千秋也同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卻是身邊的司馬誠低聲道:“娘,你放心孩兒會好好照顧平安的,畢竟是我的女兒。”
“對對。”老夫人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便如此重複著。
千秋以為不過是司馬誠在老夫人臨終前安慰她的話,也沒有多少在意,明慧公主自始至終都站在一邊,反而是兩個姨娘還站得近一些,大抵明慧公主自己也知道她是不得老夫人喜歡的,便也不過去自討沒趣,還給快死的老夫人添堵。
“重華平安”老夫人念著這兩個名字,司馬重華前段時間剛經歷了生死之事,一直心情都抑鬱著很少開口說話,此刻也在老夫人床邊,哽咽著叫了聲祖母。
在司馬重華身後的司馬舜華面上閃過一絲憤恨之色,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很快意識到此刻的場景不對,便又露出悲傷的表情。
鄭姨娘摸著手絹兒在一邊拭淚,張姨娘也摟著司馬重華的肩膀,小聲啜泣。司馬重華一直都低垂著臉,房間裡因為照顧到老夫人病重光線比較暗,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平安啊,不要記恨祖母祖母就安心了,還有你母親,咳咳咳。”老夫人似是又恢復了一點神智,不一會兒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惜娟,我對不住你的託付,老爺,老爺”她目光空洞地望著一方,千秋知道她已經是到了彌留之際了。
不一會兒,果然床上沒有了聲響,手上的溫度還在,卻是已經沒有一點動靜了。人生來來去去,到了最後,什麼也帶不走。
房間裡眾丫鬟都開始哭泣起來,南叔顫抖著說道:“老夫人去了。”
司馬誠將被子給老夫人蓋好,揹著手走出了房門,明慧公主想去扶他,也被他給拒絕了,背影落寞哀痛,千秋倒是不知道司馬誠對於老夫人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可見他到底還是個人,沒有壞到了一點優點也沒有的地步。
可是那都是與她無關的事情,千秋抽出了手,從人群中出來,此刻也沒有人來理會她了,屋子裡頭悶得慌,便出了房門口透了透氣。
雲雀小步地走過來,見千秋面上並不像是司馬重華等人掛著淚痕,以為是年紀小不知道人死是什麼樣的哀痛,想了想也沒有理會她,道是三小姐真是個冷情冷性的人。
千秋看著司馬誠的背影在屋簷下,一動不動,千秋心道看見司馬誠痛苦不是應該很痛快嗎?但是她麼有這種心情,依靠這種報復的話,她就不算是個人了。老夫人再有什麼不是,人死如燈滅,不需要計較了。
千秋忽然很想見一見此刻的司馬誠的表情,走過去站在他身邊,便見他的目光呆呆的,雙眼已經見紅,那淚滴就在眼眶中打轉。
千秋雖然不見得為司馬誠失去母親而感到痛快,卻也無法同情他,即便是一句節哀順變也做不到。司馬誠側首看見她,道:“祖母去了,你也不哭?”
司馬誠正視那張臉,道:“你祖母此前心心念念著你,如今她去了,你好歹也應該是悲痛的模樣,怎麼此刻愣是不見你有什麼表情?你還真是一個冷情冷性的小孩。”
千秋心中是悲痛,但是這種痛和他們不同,對於她來說,老夫人只是老夫人,卻不是自己的祖母,沒有那種血脈相連的疼痛。再說當年司馬誠休棄盧雨蟬老夫人雖然是不能阻止,卻在此後也沒有幫上什麼,只是因了千秋熬過了三歲,這邊廂晉國公府才有所表示,她今天來,只是衝著老夫人之前對她的種種,來盡一份最後的孝心罷了,或者,只是為了讓老人家走得安心些吧,但是若說到一點恨意也無,她做不到。
司馬誠卻是看著千秋的平靜地臉越發不快起來,斥責道:“你這孩子,怎麼總是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司馬誠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