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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這些話齊齊湧至嘴邊卻不知該說哪一句好,他半張著嘴,擰起眉尖,吐不出一個字來。她看著他臉上這幅模樣,心中覺得好笑,不由得再細看了他一番,鬢髮散亂,臉上、身上滿是血汙,神色像是怒氣未消,又帶幾分傷懷。她想等他開口卻遲遲不見他說話,於是勉力伸出手,輕輕擦去了他臉上乾涸的點點血跡和汙塵,一邊以虛弱而無力的聲音說著:“你看你,渾身的傷,像在血泊裡打了個滾似的,真嚇人。”
“我這樣子你怕不怕?”高辭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
“不怕。”她笑了笑,卻忽然自眼中滑落兩滴淚來,側過臉去問道,“你又救了我,我要如何報答你?”
“過去我從沒想過要你報答,現在我反悔了。我要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都不許走。”
“好,我答應你,我不走。”
本應喜形於色的高辭卻有些不知所措,臉上隱隱翻著不知是血紅還是別的,笑著將她抱緊了些:“救你的可不止我,還有一個叫謝宜人的。”
“我早猜到了,不然我哪有命活到現在,你這一路也定是要去山神廟。這些事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你這麼誇他,不怕我嫉妒?我連他是誰都還不知道,你可瞞了我好多事。”高辭說著這番慪氣話臉上卻毫無怨懟之意。北唐素抬頭看了看他,倚在他肩頭與他一一細說謝宜人之事。
末了時,她似乎已將精氣全都用盡一般低聲嘆道:“眼看就快入夏了,怎的還這般寒冷,真想好好睡一覺。”
他聞言將她擁得更緊了,卻引來一陣輕細的掙扎:“我透不上氣了。”
高辭一聽慌忙鬆了鬆手,只覺鼻子微酸,忽而像個孩子一般含淚道:“我怕,怕你離開我。”
“你真傻,我都答應過了,一輩子留在你身邊,決不食言。”北唐素燦然一笑,蒼白的面龐似乎彙集了此刻世間所有的美好,目光流轉、眼波微動,她凝視他,淺笑著忽道出“飾言”二字,高辭不由訝異:“你怎知我表字?”
“陳鈞無意中提起,我便記了下來。說來,陳鈞他如何了,有沒有被齊王和枯玄怎樣?!”北唐素抓緊了他的手,急切地問著。
他笑道:“陳鈞怕是已做上了齊王也未可知,放心,只要枯玄一死就無人能撼動他的位置。對了,他提及我表字是何用意,莫不是又趁機編排我了?”
“自然不是,我也不記得那時他說了什麼,只記著你的表字了。”
“那你的呢?”
“燕皙,宜人起的。”
高辭安然一笑,遙望遠方,攏了攏懷裡的人兒,加快了步伐:“燕皙,燕皙我現在便帶你回家。”
兩人漸行漸遠,蔥蘢之中顯出勃勃生機,卻亦隱蔽了些不速之客。
“主上,為何不下令除了這二人?”粗木大樹之後忽而踱出一小隊人馬,不過數人,其中一名侍衛模樣的人當先向最前頭的弱冠青年詢問。
“已經沒有必要了。齊國危在旦夕,高辭手中無兵不成後患。至於另一個,還與我們有些舊交情,也不必趕盡殺絕。況且夕青新婚不久,還是莫要強拆鴛鴦的好。癸巳,你意下如何?”年輕人溫和的笑著,問了問身後另一人。
“一切聽從主上安排,莫敢有違。”
“現下既已在齊國境內,若真如方才高辭所言,太子陳鈞做了齊王的話,不日就會有新君登基的訊息,他能力不俗,怕是必有一番惡戰。我們兵分兩路,戊辰留在齊國打探,癸巳隨我去向魏國借兵。”
“是!”
山中小廟雖小卻寬敞明亮,微風拂過傳來一陣沁人的花香。高辭抱著北唐素推門便入山神廟中,一尊巨大的山神石像赫然坐落於廟堂內,抬眼一瞧倒覺得有幾分眼熟。不及多想,他即刻帶北唐素進了內室,輕輕令其平臥於床上,只等謝宜人回來。
她方一躺下便蜷縮著以雙臂抱緊了自己,彷彿是數九嚴寒一般瑟瑟發抖。
“冷?”高辭急切的問著,她點了點頭以作回應。他立即起身關緊了門窗,脫下外衣裹在她身上,“現在好點了麼?”
“嗯”她又是點頭,低低的應了一聲,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縮著脖子不動彈。高辭看著她這幅模樣皺眉道:“都這時候了還騙我?”說罷他似生氣一般坐到她身邊,一把將縮成一團她攬起,牢牢的摟在懷裡,整個將她攏住,用自身的熱量溫暖著她。
“分明還抖的厲害,為什麼不說?現在呢,覺著好些了沒?”高辭話帶責備之意,卻又憂心的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