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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蘇務觀,在花逐曉眼裡,他就是一團謎。即使平日在一起的時間居多,但兩人真正接觸的時候卻很少。這樣一來,花逐曉甚至覺得湘夫人的寵愛也來得莫名。
但不管怎麼樣,那個名噪一時的姜堯章都要回來了,據說,還是替當今聖上向南華真人問卜的。
南華真人,雲浮城南華山上的長生老者,如今已百二十餘歲,仍精神翟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尤擅星象占卜之術,多受皇帝倚重。
但其人重出世之心,終年居於南華山,不問世事,只每三年為皇朝占卜一次。而今年來問卜的,就是姜堯章無疑了。
無論如何,這聽起來是與花逐曉沒有關係的,但姜堯章偏生是湘夫人的弟子,他衣錦還鄉是禮苑的榮耀,花逐曉也不得不現出幾分喜色。
而另一方面,此次與姜堯章同行的人,是當朝最年輕的高階官員——吏部尚書明思謙。而明思謙,是花逐曉父系旁支的一個表兄。因她這表兄自小天賦異稟,家中重視,放在本家寄養,所以花逐曉與他自幼相識。
花逐曉棄去手中的書,轉而去後院賞魚。
禮苑的景緻多清新淡雅,後院亦如是。後院的入口處被引入的活水截斷,上有木質橋廊,頗有小橋流水的意境。
花逐曉最喜這一處的流水聲,既清靜,又不會靜得空洞。倚在橋邊,看游魚在水草中嬉戲,也不失為一大樂趣。
然而今天,幾個女子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瑩光妹子,姜師兄就要回來了,可把你高興壞了吧?”一溫柔女子聲音打趣道。
“朱姐姐——”另一個聲音很活潑,大概是被稱作瑩光的女子,“要是他把我給忘了可怎麼辦呀?”
另一個有些尖細的女聲輕哼一聲:“人家飛黃騰達,把你忘了也是應該的。早教你老老實實等著父母給你指人,你”
幾人從樹後一轉,踏入了後院,便看見了花逐曉。
“呀——”一個粉面黃衫的女子,手執團扇,一開口,正是方才那個溫柔的聲音,“橋上那位姐姐是誰?打攪了。”說罷還欠了欠身子。
花逐曉轉身,見那個黃衫女子看起來可親可近,眼笑得彎彎的,體態豐盈卻不惹人厭惡,;另有一綠衣女子,身量不高,活潑輕盈,想來是那個瑩光;還有一位似弱柳扶風,下巴尖尖,眼透著些計較,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主。
“姐姐就不敢當了,小妹花逐曉。”花逐曉遠遠地回禮。
黃衫女子睜大了眼睛,團扇遮唇,“花逐曉?可是湘夫人的新門生花逐曉?”
花逐曉點頭。
黃衫女子帶著兩人走近,上下看了看她,笑道:“早知花師妹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花逐曉知她是藉故說些客套話,所以只是笑笑。
黃衫女子不以為意,徑自介紹道:“我是北院弟子朱解語。”又介紹身邊兩人。
原來三人都是北院的。青衫女子叫水瑩光,另一女子叫楊闌珊。花逐曉一一問候過,同時在心中思量幾人的身份。
朱解語,是皇朝數一數二的大米商朱潛與正妻的女兒,雖然很受寵愛,卻有一副好性子。水瑩光,雲浮城城主管家的孫女。至於楊闌珊,則是朱門楊連海的大女兒,二十歲,禮苑的大齡女子之一。這些,可是當初花逐曉背得頭暈眼花才背下來的。
只一個照面,花逐曉對幾人已有了些許計較。
不知為何,朱解語對花逐曉特別地感興趣,邀她一同玩耍,花逐曉正不知用什麼理由推脫時,蘇務觀來了。
“師妹,夫人有請。”蘇務觀只與花逐曉說話,並不理會另外三人。
朱解語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兩人,催促道:“花師妹,快去吧,可別叫人家久等。”
花逐曉面上有些尷尬,只得欠身道:“失陪了。”遂與蘇務觀同行。
一路上,花逐曉偷偷地看蘇務觀的側臉。他長得秀氣好看,但並不像女人,嘴唇緊抿的時候甚至帶一點男人的冷漠與硬氣。他年紀輕,似乎比她還小些,所以面上尤帶些稚嫩。
就是這樣一個少年,花逐曉很難想象,他什麼都不在乎。
平日有愛說些閒言碎語的人告訴她,他曾看著有人來禮苑鬧事而不管,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始終在角落看書。平時也不理人,寡言,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一人。
花逐曉還聽說,有部分討厭他的人叫他“醜八怪”,因為他剛來的時候面貌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