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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花逐曉對重光的印象又壞了幾分。
可離別宴仍是要參加的。花逐曉到的晚,重府門前的轎子停得滿滿當當。轎伕尋了個偏僻的地方落轎,朱解語不想她因此心中不愉,特地來為她掀簾子,並說:“妹妹可別介意,我應該早些去請妹妹的。”
花逐曉掩口笑道:“這怎麼能怪朱姐姐呢?是妹妹來的遲了。”心中對朱解語的懷疑更甚。
轎子起落的位置確是有講究的,對身份地位高的人,主人通常會留下最靠近門的地方供他們使用。花逐曉流放雲浮城,無人知曉她的身份,當然不會在意這個,她自己也沒想過,朱解語現下一提,她倒是想了起來,但同時,朱解語也愈發顯得可疑了。
兩人被府中的小廝迎了進去。花逐曉第一次到重府,倒是小小的吃了一驚。
豪華倒是不說,重光的母親出身上古之家,孃家家底厚,又只有一個獨女。作為官商兩家的獨苗,重光的生活條件是極好的,缺什麼也缺不了銀子,有一處豪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重要的是,一入大廳,重重紗帳,粉色漫天,四處穿梭著重光請來的嬌客,莫不面如芙蓉,笑如銀鈴。
一時間,花逐曉還以為來錯了地方,但她只是輕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一臉平靜地與朱解語同行在重府中。一路上,引路的小廝不停地介紹著今日的各種活動,花逐曉聽著,倒覺得自己參加的不是離別宴,而是園遊會。有了這種認知,花逐曉愈發覺得重光不靠譜。
又轉過幾道廊橋水榭,花逐曉感到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寬敞的舞臺便展現在他們面前。
花逐曉只覺眼前一亮,用鮮紅綢緞裝飾的舞臺上,一個極其清秀儒雅的男子在撫琴。花逐曉腳步一頓。她是一向不耐煩絲竹之音的,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子的琴聲有一種特別的味道。而且此人似乎還小有名氣,圍坐在臺下的人不算少,花逐曉偶或還能聽到賓客的討論聲中提到“年少”。
朱解語似是認識此人的,見花逐曉還有幾分興趣,便開口解釋道:“這是東風館的臺柱步綰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輕易可請不來,重光哥哥可真是大手筆。”說罷笑著看向臺上的人。
花逐曉略詫異。東風館是雲浮城有名的舞館,其中不乏多才多藝的技師,這步綰年應該就是東風館目前拔尖的人物。可聽朱解語的語氣以及那一句“臺柱”,倒讓她覺得還有什麼內情一般。
引路的小廝機靈地說:“兩位小姐若是喜歡年先生的節目,一會兒可要來看《羅衣舞》,那可是年先生最拿手的。”
花逐曉笑笑,並不表態,倒是朱解語喜道:“年少要表演《羅衣舞》?妹妹可真該看看。”後一句卻是對花逐曉說的。
花逐曉不置可否。男人跳舞?想想都令她興致缺缺。兩人又被小廝領著走了一段路,方見到正與眾女捉迷藏的重光。
只見一個院子裡,不少熟面孔或坐著休息,或參與重光的遊戲,而作為主人的重光,不知用哪家姑娘的絲絹蒙著眼睛,摸索著追逐周圍發出聲音的女子。小廝帶兩人行至此,見眾人玩耍,也不向主子報一聲,只站在一旁,似要等遊戲結束。
朱解語見此向花逐曉看了一眼,並不言語。花逐曉冷眼看著,卻也不著惱,只細細看了眾人,終於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看到了度陌臨。
他似乎是飲了酒,臉上微微泛著紅暈,身子斜斜地靠在椅子上,身邊雖不如重光那般珠翠環繞,但也圍著幾個嬌俏的少女。也許是趁著酒意,度陌臨一手摟著一個,一手牽著一個。
或是感覺到花逐曉的目光,度陌臨抬頭向這邊望來,眼神帶著一絲迷離。
第十八章 羅衣舞
花逐曉的心猛地一跳,熟悉的力量又灌滿了她的四肢。
此時,她更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只要接近度陌臨,就能得到類似本命的力量。想到這兒,花逐曉一陣激動,立馬開始思考怎麼靠近他,完全把自己今日赴的是重光的宴這件事忘在了腦後。也因此,當感覺到有人向她撲來時,她下意識地閃開了。
“咚!”伴隨著女子“呀”的一聲短促的尖叫,周圍突然一片寂靜。花逐曉回過神來,看見朱解語被蒙著眼的重光撲倒在地。花逐曉一愣,繼而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和容及朱解語的丫鬟同眾人一起手忙腳亂地將兩人扶起來。
這功夫,侯素霓也衝了過來,扶著重光的人便自動退開了。花逐曉尷尬地輕咳一聲,捱到朱解語旁,關切地問了一句:“朱姐姐沒事吧?”
朱解語的表情有一瞬有那麼一點奇怪,但很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