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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應該做的就是珍惜擁有的東西,而不是去奢望那些即使辛辛苦苦爭取到,也會隨時沒有的東西,不是嗎?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那種鬼話能騙得了誰呢。
這世界真的有明明知道是錯還非做不可的事情麼?
“在想什麼?”
她睜開眼,對面的藤椅上坐的人換成了付雲傾。
“沒有,只是有點困。”
“你最近很容易困,也很容易累,有什麼費神的事情嗎?”
她搖搖頭。
“是在擔心耽誤了樂隊演出,你回去後你那個寶貝學長不給你好臉色看嗎?對了,你買了什麼禮物給他?”
多晴沉默了一下,彎起腿抱在胸前,皺著鼻子看起來很無奈。她不善意說謊和隱瞞,可是跟付雲傾說這種事好像很奇怪。畢竟兩個人關係不錯,也僅僅限於,她是他的助理。只是,她悲哀地發現,這件事好像付雲傾是最好的聽眾。
“我被趕出樂隊了。”
“哦?”他淡淡地抬眉,並沒多少的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來之前。”多晴挫敗地嘆口氣,“
他是知道的,只是想聽她自己說出來而已。
“何夕學長說我不適合樂隊,因為我不喜歡音樂。”
“那你喜歡嗎?”
她從沒考慮過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因為她的概念裡沒有喜歡不喜歡,只有做到和做不到。她說:“我打鼓打得很好,而且我以後會打的更好。”
付雲傾搖搖頭:“我是問你喜歡嗎?”
她沒說話,只是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喜歡不喜歡對別人來說有什麼差別。
“那就是不喜歡了。”付雲傾接著問,“那你喜歡做什麼?畫畫嗎?想成為畫家嗎?”
“沒想過要成為畫家那回事。”
“那你為什麼學畫畫,為什麼進美院?”
多晴又沉默下來,記憶裡開始學畫是高中二年級時的事情,那時很多成績不好的同學開始學畫畫或者音樂,以特長生的身份考大學。以紀多晴的成績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只是那時哥哥已經是美院的學生,母親把他畫的畫裝裱好掛在客廳裡。多晴總覺得哥哥的那副踏春圖的旁邊再掛一副賞雪圖才般配,而且那幅畫最好是她畫的。所以她開始學畫,後來輕鬆地走過那個把別人跌得粉身碎骨的獨木橋,走進那所很多學畫的孩子夢想中的學校。
她的經歷都太順利,甚至連進海棠社成為付雲傾的助理這種事,對於她來說都是太容易的事情。在別人看來她根本就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天之驕女,家境好,模樣又老少咸宜的討喜,腦子聰明又乖巧,運氣也很好。
這一切都看起來很美,被幸運之神眷顧得滴水不漏。
為什麼學畫畫,為什麼進美院,不是因為喜歡,只是因為她想離哥哥更近一點,即使一點點,她也想在他看見的地方。
“付老師,我能不回答嗎?”她輕笑了一下,“如果我說了,你會討厭我的。”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這種人。”他說。
她沮喪地瞪了他一眼,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不用說得這麼露骨好吧。
“你的性格和處事確實是我討厭的女人型別,這是絕對的”付雲傾也仰起頭,看著悠閒的天空,聲音軟軟的很好聽,“但是,我卻很喜歡你。”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笑意,“你就是那種讓我即使討厭也忍不住去喜歡的小鬼,所以,有這種魔力的你不用刻意去討好別人。即使是你那個鐵石心腸的哥哥,總有一天也會喜歡你的,所以,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已經夠好了,與其花那麼多心思討家人喜歡,倒不如試著討好一下自己。”
她討好自己的方式就是讓母親和哥哥幸福,那麼這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獎勵。
“我只要母親和哥哥幸福就夠了。”
“那你呢?”
“他們幸福我就幸福啊。”
付雲傾看著她,她的眼睛又大又黑,像豐厚到深不見底的寶藏。她本身就是個寶藏,可是寶藏又能挖掘多久呢,總有挖空的一天吧。哪天她的母親不在了,哥哥娶了妻另組家庭,精神支柱消失後,那寶藏還在那裡嗎?
她會空掉的,他知道寶藏掏空的可怕,而她還不知道。
付雲傾閉上嘴,為她的固執和自己變身知心姐姐而惱火。他抬頭看著這藍得悠閒的天空,太悠閒了,或許是這片天空悠閒得讓人火大吧。
他在等一個證明“絕對不會”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