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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眸中泛起了水霧,卻忍著那漸漸聚集的一小汪泉水。
他久久看著她,或者她活過來了。
對峙中,多晴的嘴唇慢慢癟下去,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喉嚨裡模糊清地抽泣著,接著是眼淚。她有用地忍著。無數次都做出泣的表情她都沒有眼淚的:唯獨這一次,她忍不下開始哭。非常丟臉。她四年前就該這麼對他,對他哭
,對他摔東西,對著他大吼大叫。或者哭著求他留下來,說她愛他,不能離開他。再或者求他帶走她,即使不愛也沒關係。
她什麼都沒做,她對他笑,縱容他的任性。
他害怕被她拋棄,所以先拋棄她,這算什麼理由?這不是藉口,這不是愛,這不是狗屁,這也什麼都不是!
多晴開始大聲哭,看著他,把委屈都哭給他看,肩膀聳動著,像個小孩子一樣無助地看著他哭。而付雲傾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她,等她哭到哭不出眼淚,還在那裡絕望地乾號。
他這才走過去擁住她。
她那麼小,那麼溫暖,那麼讓人懷念。
最重要的是,她是活生生的,為自己而快樂悲傷的活生生的人類。
第八回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我愛你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已經非常愛她,愛到無論如何也要跟她在一起的地步呢?
付雲傾記得兒時父母很是恩愛,誰見了他都說,真是太會生了,孩子竟然長得這麼好。他重來就是父母的驕傲。父親在政府機關上班,母親是小學教師,他性格好功課優秀,沒有人喜歡他。
後來父親辭職跟好友安林山下海從商,他就難得見到父親。剛開始家裡住在政府家屬院裡,紅色的磚牆上總是爬滿了綠色的藤蘿。南方一年四季樹木常青,尤其是春天遍地都能銅陵到玉蘭花。不少心靈手巧的老婆婆把花叢刺鐵絲穿成手環或者胸花兜售,一整天身上都香噴噴的。
母親也是愛花的,家裡陽臺上堆著杜鵑、多刺月季還有風信子,到了夏天開得潑潑灑灑。母親則在陽臺上帶著他一起曬乾豆角、茄幹,可以存在冬天過年時父親回來吃。那時候開始流行跳舞,最開始是年輕的男女帶著錄音機在空曠的小廣場上跳。後來結過婚的也去跳,母親也被鄰居家的老師拉著去跳。剛開始她跟女人跳,後來又跟男人跳。晚飯後,熱鬧的白熾燈下,跳熱了一對又一對男女,跳散了一個又一個家庭。
只是沒等母親跟別人跳出感情來,父親就帶著他的生意回來了,搬了家,換了大點的房子。等生意再做大一些,又換了更大點的房子。孩子是不懂得什麼叫做財富的,只知道母親辭了工作家裡索性住到了城市的最邊上。他上學有司機接送,再也吃不到母親做的茄羹,她請了兩個保姆,一個做飯,一個養狗。
後來父親的重新越做越大,母親也有錢把自己打扮得越來越漂亮。她甚至還去韓國做了雙眼皮和隆鼻,請了專門設計師來做裙子,跟一些同樣有錢有閒的太太在一起打牌遛狗開舞會。
父親曾幸福地對他說:“雲傾,以前我跟你媽媽結婚那會兒,連桌像樣的酒席都沒有,可是什麼都有了。”
什麼都有了,唯獨沒有感情。
說起來也是俗氣得要命,母親愛上了別人——是一個髮型店的髮型師,一來二往就看對了眼。父親當時什麼都沒說,離了婚,分了她一筆錢,消沉了陣子,家裡開始有年輕的漂亮女人出入。
這就是付雲傾看見的愛情。
多晴在屋子裡睡得很沉,他躺在旁邊看書上,書上說,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好,我只想你在我身邊半夢半醒地看書。他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她的頭,上面綁著的紗布真是刺眼。空調的溫度有點涼,她往他身邊跳蹭了蹭。碰到作品就皺了眉哼兩聲。他輕拍她兩下,她又安穩地睡過去。
他一晚上沒睡,她一向準時,次日早上七點不用鬧鐘她就睜開眼。
看見身邊躺著的付雲傾,她有點蒙,而後清醒過來不知道擺什麼表情似的。昨天哭得那麼難看,像被付身似的,竟然哭睡過去。
“我做了早餐,吃完帶你去換藥。”
“嗯,”她撓了撓頭,“謝謝。”
“你一定要跟我這麼客氣?”
她齜了齜牙,跑去衛生間洗漱。
早餐是麥片粥和麵包雞蛋,多晴吃得很乾淨,然後跟他出門。多晴不知道跟他說什麼,乾脆裝傻,也是她的拿手好戲。只是她堅持不肯坐副駕駛位,自己一個人攤在後面,像早上吃掉的那個嫩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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