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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都忙著趕在時辰之前把閨女兒送到正陽門處等待入宮參選,一輛輛青布馬車飛馳著;碾過道上還未乾透的小水窪,將雨水濺的老高。
因著馬車是不允許接近正陽門的,參選的姑娘們在宮門前的大廣場便只能下了馬車,步行穿過廣場去到宮門前等候。雖說是出於皇宮安全保衛才不允許馬車接近,但嬌養的深閨小姐們要步行穿過這偌大的廣場,又何嘗不是第一道考驗呢?
溫婉與父母簡單話別後下了馬車,同溫妤一道向宮門行去,此刻時辰尚早,陽光溫和且不曬人,因而步行至宮門也不顯得難耐。
阿婉左右瞧了瞧各家貴女們,莫不是從頭到腳精心打扮,連自家的妹妹溫妤也是身著一襲石榴紅曳地望仙裙,髮髻上插著一支紅珊瑚珠排串步搖,鮮豔的顏色凸顯出少女的活潑俏皮,同樣顯眼的首飾行走時在髮間微微搖晃,很是討喜。
雖說這妹妹脾性不太好相處,但溫婉也不得不讚賞她在梳妝打扮上很有些心思,只不過行走間那雙流盼生光的眼睛裡透出的是略顯傲慢的目光,櫻唇也彎起一個勢在必得的弧度,卻是太過外露了。
“姐姐穿著妝容如此寡淡,倒是顯得小家子氣呢。”兩人一路未曾交談,將要行至宮門前,溫妤卻是輕輕偏過頭來對著溫婉笑道。
溫婉反觀自己,不過是著了一身芙蓉色素雪絹雲形千水裙,嫌著麻煩,也未挽上雲紋縐紗帶,脖頸間繫著琉璃蓮花老銀片瓔珞,頭髮挽成了十字髻,並著兩支玉雪含芳簪。妝容倒未上著貴女間流傳著的花細妝,只是淡掃峨眉,輕點朱唇罷了。清爽的打扮更顯得阿婉清靈嬌嫩,帶著少女獨有的風情。
在溫婉看來,這花細妝雖是好看,但對於十幾歲的少女來說確實還是顯得略重了些,不若淡妝更能突出少女的白皙細嫩。這七月的天氣陰晴不定,萬一落了雨或是出汗,這妝就不能看了,但阿婉也不欲與她多糾纏這個。
“這就不勞妹妹費心了。”阿婉輕輕將太極打了回去,不再言語。溫妤自覺無趣,便走開去尋自己的閨中姐妹了。
不多時,姑娘們陸陸續續來到了正陽門前,因著還不到時辰,接引的宮女太監還未出現。能走到宮門前的姑娘都算是透過了第一層的考驗,相熟的姑娘們或是三五成群站在一塊輕聲交談,或者獨自靜靜佇立等待。
阿婉便是後者中的一位,與阿婉相熟的姑娘們大多已經婚配,因而也未曾見到閨中密友。
“可是禮部郎中溫大人家的阿婉姐姐?”兀的一道軟糯的聲音在阿婉背後響起。阿婉回頭一看是個面龐還略帶嬰兒肥的姑娘,看著確是比自己小的樣子。身量不高,雖是身著月白色百煙雲蝴蝶裙,外罩清透水波紋紗袍這樣仙氣兒的衣裳。但看著她那靈動充滿天真的眸子竟也不覺得突兀。
阿婉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出於禮貌卻也不好不回話,只微笑點頭:“正是呢,只是我這記性一向不靈光,不知在哪兒見過妹妹?”
那姑娘卻是有些羞澀,臉上浮上兩朵淡淡紅雲:“我姓李單名姌字,家父是的工部郎中。姐姐對我許是沒甚印象了,上回阿沁姐姐的賞花宴,我卻是覺著姐姐十分可親呢。可惜也沒有機會與姐姐相識,現在卻是遇著了,阿姌很是開心呢。“
阿婉微微一思索,這阿沁便是自己的閨中密友蔣雲沁,阿沁是蔣大將軍的嫡女,生性是豁達開朗,因從小便定有婚約,此次選秀並未參加。按道理若是這李姌與阿沁交好的話,自然也會介紹與自己相識,但自己卻從未聽阿沁提起。賞花宴上也未曾出現在同個圈子裡。難道是庶女?
雖說這後宅姑娘們在社交中嫡庶圈子分明,但依著阿沁的性子,若是值得交好,不管嫡庶都能玩到一塊。這李姌與自己並不在同個圈子裡卻能記著自己的名字並認出自己來,也是個不簡單的。
阿婉芯子裡畢竟不是個稚嫩少女了,什麼仰慕可親的這一套,她可不信。
“原是阿姌妹妹,難怪姐姐覺著面熟呢。”阿婉便也與她交談起來,只不過交淺言更淺,也並未與她多說什麼。
”阿婉姐姐也來選秀麼?我還以為姐姐如此秀外慧中,應是早有婚配了呢。哎呀,看我這張笨嘴。”李姌問道,一時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輕掩了最嬌嗔道:“今日到這宮門前的小姐們自然都是來參選的啦。姐姐可不要怪罪妹妹口拙呀。”
聽了這話,阿婉心裡頭不由冷笑,呵呵,你這麼口齒伶俐還稱自己口拙你家裡人造嗎?不來選秀難道姐還是來旅遊參觀的嗎?
若是換做個男子聽到李姌那軟糯的嗓音說出的嬌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