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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過了身,朝我們望來。
被喚作碧柳的丫鬟轉首望向了我,“姑娘,請你救救我家公子。”
這樣的話語,她或許早已說過千萬遍,即便心中不信,卻還是想要抓住任何一絲渺茫的希望。
她讓道,我走近了幾步,而那男子也在此刻瞧見了我,那雙如水墨畫般清淺的眸微微有些錯愕,卻又很快恢復了清明,淡淡地笑道:“有勞姑娘了。”
昨夜,是遠遠地瞧見,看得並不仔細,只知道這個男子虛弱極了,而此刻如此近距離的接近,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肌膚下那隱隱呈現而出的青色脈絡。
眼底,眉宇間,嘴角,身上,他的全身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憂鬱。
我不由地呆怔在了一邊,卻被身後的楚玉猛地推了一把,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連忙收斂起了那一份尷尬,伸手搭上了那一隻纖細的手腕。
他的脈搏很虛弱,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幾乎感應不到。
如果我沒搭錯的話,他本該是早已逝去的人。
他的脈象很奇怪,屬於天生的畸形,生有如此脈象者,一般活不過十六歲。只是他竟活了下來。
醫術,我似乎從未接觸過,心血來潮之下開始學習魅留下的醫書,卻沒想到竟如魚得水,好似本來就會的一樣。
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在學習琴棋書畫的時候,我也這樣,似乎本來就會,只要稍稍一學便已有大成。
如果說這是因為我失憶之前本來就會的話,以前的我還真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可惜卻終還是落的如此慘淡的下場,孑然一身,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明白。
“姑娘,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我的沉默引來了碧柳的不滿,她焦急地催促我。
我凝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又轉而對碧柳道:“我想和你家公子單獨說幾句話。”
“有什麼話非得單獨說。”碧柳懷疑地凝著我,卻被男子打斷,“碧柳,你下去吧,我正巧也有話要問姑娘。”
碧柳瞧了我們幾眼,終究轉身退了下去,連帶著楚玉也走了出去,房間裡便只剩下了我們。
“姑娘是否瞧出了什麼?”他淺淺地笑著,那股渾然的憂鬱始終纏繞著。
我頷首,把自己心底所想全然道了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吧,公子你”
如此話語,當著一個病人說,的確有失妥當,於是我收住了下話。
這是天生的畸形,便是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好,除非可以重塑經脈,可是這樣的方法根本不可能。
“我本早該逝去是嗎?”他接了我未說完的話語,依然淺笑淡然,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我診斷出來是該如此。”我直言不諱,“如果有何錯失,也還請公子見諒。”
難道他這一頭白髮也是天生的嗎?
第142章 白髮三千(四)
我不由地望向了他,卻見他低首望著自己那雙如雪般透明的手,微微失神,良久之後才淺淺地嘆道:“姑娘診斷的沒錯,事實的確如此。如今我也不過是靠著藥物苟延殘喘。留下姑娘,只求姑娘一件事,請姑娘不要把一切告訴碧柳。”
“好。”我點頭答應。
他釋然的一笑,“那多謝姑娘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配幾味藥,也可以延緩壽命。”許是被他散發出來的憂鬱所懾,我竟不由自主地開口。
他那墨色的眸子似極淺的水墨畫,如此的氤氳而開,淡到極致,卻又把一切都包攬其中。
“謝姑娘美意,只是我已另有單方。”他的聲音淡而憂鬱,“都是碧柳她太大驚小怪,每次我一點點事就興師動眾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只是若要碧柳姑娘安心的話,我還是寫一張方子,需不需要也全憑公子自己定奪。”我朝他淡淡一笑,不急不緩地列了一張方子。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凝著我,直到我開門把碧柳喚了進來。
“這是方子,你按這上面寫的給你家公子抓藥就好。”我把方子遞到了碧柳的手中吩咐道。
碧柳殷切地問道:“我家公子沒什麼大礙吧。”
“沒事。”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輕描淡寫地道。只是在聽見他輕微的咳嗽之後又轉而對碧柳道:“以後讓你家公子多注意些,不要半夜裡跑出去,該是受涼了才會突然病了。”
除了那男子,碧柳和楚玉都錯愕地望向了我。
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該學人家半夜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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