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只是雙方都憑據著工事,雖然彈如雨下,但是造成的傷亡越來越小,而且天色越來越暗了,即使是幾十米外的敵軍,也看不大清楚。
喬二池的神經一直繃著臉,他也貓著腰趁著夜色竄過了稻田。
這個時候,雙方的槍聲都停止了,對峙的雙方寂靜得可怕,除了細細的磨擦聲,什麼都聽不到。
誰都知道,一場新的激戰隨時可能爆發。
在泥牆的背後,則是一幅悲摻的畫面,黃旗軍幾乎是用屍體堆出了一條血路,在冰冷的田水裡還躺著中彈負傷的黃旗軍,他們發出類近於“痛啊!救命啊!”的聲音,撕碎黃旗軍堅硬的心腸。
他們的喊聲越來越輕,他們就這麼躺在血水中,與屍體靠在一起,自己也漸漸地變成屍體。
可是天色雖然暗了,黃旗軍卻沒有任何的時間和能力卻收容這些負傷計程車兵,在他們面前還是隔著三十米的胸牆,黑森森地狙止他們的任何行動。
“死傷有多少?”喬二池心痛象刀割過一樣,這都是黃旗軍殘存的老弟兄了:“老喬對不住他們。”
“八九十個,輕傷掛彩的不算!”黃旗軍統計的標準排除了那些中彈後仍然在隊的輕傷員:“比我們想象中的少!”
與喬二池的悲觀不同,黃旗軍的頭目們反而看出了一線生機:“衝進這道胸牆,我們就有活路了。”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老兵油子真玩命了:“絕對有機會。”
他們看透了細柳營的弱點,這支隊伍雖然火力強大,可是不敢肉搏,火力又不能持續,剩下只有這三十米路了,拼一拼,絕對沒問題。
喬二池卻嘴裡全是苦味,這都是他可以運用的卒子啊。
這才幾分鐘,就象飛蛾投火一般損失了整整一哨的兵力,何況這還不算輕傷在隊的弟兄,再往上火網裡撲,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搏了搏了,反正只剩下十丈路了,打不死老子,老子出道以來,掛彩幾十次,哪一次不是活下來了。”
“沒錯,他們槍法不算準,我估計到現在已經打了七八百發子彈,才傷了我們八九十個弟兄。”
“老傅,你說的輕巧,死的傷的都是我的老部下啊,就憑你這句,等會率隊衝鋒,不許和我搶。”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咱們黃旗軍,個個都是好漢子,不過是些亂飛的槍子,嚇不倒咱們。”
在這種氣氛下,喬二池也靠在泥牆上,手沾了一地的血水,也決定玩命:“跟大夥兒交個底,我來之前,阮有明神父交代過了,黑旗軍是法蘭西的最大敵人,所以如果我們能打勝這一回”
“不但法國艦隊和海關的朋友會對入口的貨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河內總教區也願意對我們的事業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
喬二池帶來的訊息顯然讓黃旗軍計程車氣都振奮起來:“好,趁這個夜,一口氣拿下。”
“不急,先用飯,老喬,弟兄們打了一下午,吃乾糧可不行,你認識洋人傳教士,讓他們出面為我們弄點飯來,用好了飯,我們趁熱打鐵,藉著黑夜拿下了!”
“拿下來!”他們相互握住手,他們充滿了信心:“拿下來!”
正說著,他們猛得眼前一亮。
張彪連氣都來不及喘,這戰鬥激烈得讓他都有一種呼吸火焰的感覺。
槍聲雖然停了,但是每一個士兵都趕緊把子彈裝滿槍管,隨時準備應付黃旗軍的下一波衝鋒。
“有上千人吧?我們至少打倒了好幾百人。”每一個士兵都覺得自己至少幹掉了五六個敵軍,可是敵軍的箭頭與人浪,還是一波接著一波。
這種明明打倒了敵人,卻無法阻止大潮的戰鬥,讓士兵們都覺得有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還好他們已經提前用過了晚飯,而且只有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變成最優秀計程車兵。
“傷亡怎麼樣?”張彪關切的是這個問題:“彈藥還有多少?”
對面稻田黃旗軍傷員的掙扎與呻吟,他們也聽得一清二楚,不但讓他們確認了戰果,也提升了許多士氣,只是細柳營這邊也同樣有不小的損失:“掛彩了五個,其中兩個是重傷。”
張彪現在後悔的是自己為什麼不把整個步兵排帶來,而是核准了幾個士兵的假,否則一個全編制的大排不會象現在這麼狼狽,負傷了五人就損失了六分之一的戰鬥力。
更讓他緊張的是這黑夜,在黑夜之中,已方的火力優勢將受到很大的削弱:“點火!”
三團準備好的篝火被點了起來,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