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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扯掉脖頸間的項鍊,大力扔到程餘身上,“你的東西,還你,我不配,我連當你的狗都不配。”程歡雙眸早已泛,她顫抖著說完最後一句話,奪門而出。
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三個人,全都走了,因為程餘,因為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程歡盲目地跑著,跑過了一條條街道,一直跑到天黑,卻還是不知道停下來。
她不累,她也不想停止這樣的奔跑,更不知道該在哪裡停止。他們都死了,都死了為什麼自己還這麼苟延殘喘地活著為什麼她還要在程餘的身邊苟且偷生
印木凡找到程歡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那時候已經風雨大作,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印木凡一條條街道地找,終於在一個塗滿了油彩的牆角找到了程歡。
印木凡跑過去想要拖起蜷縮在地上的程歡,卻被她大力地甩開手,“不要來管我我要送一送席讓讓我送一送他”
程歡臉上落滿的早已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她哭到肩膀都跟著抖。她固執地坐在這片空地上,任由雨水肆意地衝刷她的身體,卻絲毫不覺得冷。
這是他們之前的聚集地,就在這一片塗著五彩圖案的牆面前。席讓是他們的頭頭,是她心裡面一直仰慕著的大樹。
她還記得當初第一次遇見席讓的時候,那時候他正瀟灑地收起玩具槍,目光卻沒有一同收起,而是落到了這個陌生的小女孩身上。
程歡怯生生地彎彎嘴角,鞠了一躬,而後囁嚅了句,“我可以為你做事,請留下我。”
席讓卻突然被程歡這稚氣的一句話逗笑了,他扛起玩具槍,踱到程歡跟前,“你叫什麼名字?你從哪裡來?”
程歡抿了抿嘴,“我叫英曉陽,我我從孤兒院來。”說完,她仰起臉,直直地看著席讓,“請讓我留下來。”
那時候她剛被程餘趕出程家,無奈被送回孤兒院的她,再也無法做一個好孩子。從前愛讀書的她再也沒有認真地上過一次課,從來都對人彬彬有禮的她也開始逮到小朋友就打。
曾經的乖孩子已經變成了人見人怕的打架王,程歡卻無視掉院長對她苦口婆心的教導,最後終於趁著天黑的時候,翻牆逃出了孤兒院。
程歡知道,如果一直呆在孤兒院,她將永遠沒有辦法報仇。她要報仇,她恨那個叫做程餘的男孩子。
所以,她要找到能夠教她怎樣打得更好的人,她要留在老大的身邊。
席讓好奇地蹲□子,揉了揉程歡乾枯的頭髮,“你都可以為我做什麼?你為什麼要為我做事?”
小程歡癟了癟嘴,“我會打架。”頓了頓,她揚起脖子,正對著面前這個大哥哥的眼,“因為你是這一帶的老大,所以我要為你做事我會打架。”她又重複了一句,像是怕人忘記了她會打架這個事實。
那時候的席讓,的確是這一代的老大。他是貧民窟裡的孩子王,卻並不是因為他打得過任何人,而是因為他愛笑,喜歡照顧其他小夥伴,總把自己的東西分出一部分給其他人。
所以小孩子們都敬仰他,依賴他,嘴裡面學著街頭混混們的說法,時不時地叫他一聲“老大”。
而席讓後來的確成了名符其實的老大,為了生計,為了跟他一樣失去了夢想的窮孩子們。
他們替人打架,替人討債,卻是賺著辛苦錢和血汗錢。
那時候程歡已經來到席讓身邊三年,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從來不讓她出門做事。他吩咐手下的兄弟們,這是他的女人,誰都得罩著。
漸漸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程歡也慢慢地情竇初開,她似乎預設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一輩子都會呆在這個男孩子的身邊,白天看著他出門,然後在家裡等上一天,直到晚上看著他進門,為他倒上一杯溫水。
而她也不止一次地勸席讓,等到攢夠了錢,他就要重返射擊場,做一名職業射擊手。
這時候席讓總會攏攏她的頭髮,親上她的額頭,“好,都聽你的。”
他們像一對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更像是一雙相依為命的兄妹。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已經超越了友情,親情,和愛情。
只是這樣溫馨而平淡的生活,都在席讓失去一條小腿的那一天,被徹底地毀滅了。
程餘,程餘毀了席讓的夢想,他毀了他的一生,更有殘忍而卑劣的手段,結束了他的一生。
程歡把臉埋進臂彎中,失聲痛哭,都怪自己,如果不是她一心想著要報仇,席讓就不會被程餘盯上,如果她一直守在席讓身邊,程餘就不會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