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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季柏聞言頓時樂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光桿縣令要怎麼審案!
謝糊塗要審案了!
在這個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落後年代,謝縣令要審案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地傳遍定海縣的大街小巷!
菜販子激動了,肉販子壯懷激烈了,倒泔水的仰天長嘯:“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謝縣令審案!”
定海縣民眾,先是就謝縣令要審案之事,輪流發表了意見,再由民眾代表,帶領眾人回顧過去,展望未來,最後總結陳詞——此乃千古奇事,不能不看。
接下來奶孩子的抱上娃,倒泔水的提上泔水桶,賣菜的挑上籮筐,賣肉的還來不及放下殺豬刀,眾人扶老攜幼,浩浩蕩蕩殺向,啊不,走向縣衙——圍觀。
要說謝興言是個光桿縣令,那也不全對。這定海縣不受重視,朝廷為了省錢,類似定海這樣的偏遠,又窮困的小縣,縣丞啊,主簿啊,典史這些佐官是沒有滴。師爺則要縣太爺自己掏腰包請,不過咱們這位縣令半生窮困潦倒,自然也請不起師爺。
但是,衙役還是有的。只不過因為發不出工資,衙役們都常年在外兼職。
看到那個殺豬的沒有?
對,就是他!別看他一身血腥油脂,脫下外袍,露出裡面紅色的衙役服,把殺豬刀往後腰一插,再往堂上那麼一站
嘿!還挺人模狗樣不對,人模人樣的!
於是人群中陸陸續續走出幾個衙役。有賣菜的,有倒泔水的,有賣酒的雖然謝縣令給不出一個銅板,但謝縣令自上任起第一次審案,他們怎麼也要捧個人場不是?由此可見,定海縣的衙役們,個人覺悟都十分之高。大家鼓掌。
待到所有衙役集合,拿起殺威棍在坑坑窪窪的青磚地上有節奏地敲擊,嘴中喊起“威武”二字,謝興言穿著半舊官服,踱著官步走到大堂之上,坐下。
此時他已洗去一身汙濁,稻草似的頭髮也重新歸攏梳齊,雖然還是鬍子拉雜遮住了半張臉,但已同方才的乞丐判若兩人。特別是那對修長劍眉下的黑眸,亮如星辰。
謝興言往堂下一看,左邊四個衙役,右邊只有三個衙役,還少了一個。
於是乾咳一聲,打著官腔問下面的人:“還有誰沒來啊?”本官審案居然敢不給面子!
下面一個方面大耳的衙役回道:“大人,缺的是張栓全,他前年染了寒疾,沒了。”
“哦!”謝興言點點頭,道:“我記得你是餘常貴吧?許久不見,你胖了許多呀!”
那衙役回道:“大人,我是牛力。您五天前還在我的豬肉攤上稱過肉。”
“”
另一個衙役插話道:“大人,我才是餘常貴。”
謝興言訕笑兩聲:“哎!常貴,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瘦!”
餘常貴道:“大人,您昨兒還在我那沽過酒。若是您能把往日欠我的酒錢全還上,我心寬了,興許還能吃胖點。”
“”
擦!這幫沒眼色的龜兒子,哪壺不開提哪壺!謝興言憤而一拍驚堂木:“帶被告上堂!”
謝季柏作為眾人代表,大刺刺走到堂下站定。
謝興言喝道:“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謝季柏道:“自古秀才見官不拜。晚生不才,可也是羲和三十二年舉子。”
謝興言心想不過是個舉人就敢在老子面前橫!老子還是羲和十八年探花呢!又一拍驚堂木:“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晚生不知。”
“你包庇逃犯,若再不從實招來,本官就按包庇罪判你三年監/禁!”
謝季柏還沒作何反應,底下的衙役牛力就先叫道:“大人萬萬不可!”
謝興言皺眉:“有何不可?”
“咱們縣衙已經窮得叮噹響了,您關他三年,咱們不還得多養一張吃飯的口嗎?”
“”
好在謝縣令知錯就改,立刻改口:“你再不從實招來,本官就按包庇罪判你杖背八十!”
衙役們激動了,打板子欸!這項技術活有多少年沒實踐了?都快生疏了!
七個衙役十四隻眼,相互瞪視:一會你個龜兒子可不能和老子搶!
謝季柏不緊不慢申辯道:“大人說晚生包庇逃犯,可知逃犯是誰?”
“這個”謝興言語塞,繼而怒道:“本官要是知曉逃犯是誰,何須問你!”
“那逃犯有什麼特徵?”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