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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若許魔力的皇位,有著無窮的魔力,將他身上的精力都吸去了,熬幹了。
趙健望著燈影,淡淡地一笑:好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他用了頗長的一段時間才明白。
沉默,只有燭光無聲地在搖曳,寢宮之中,有一種極淡的憂傷在流淌,蔓延。
李太后眼中帶著淺淺淚光,望著暗影,隔了會兒,才說道:“這些話,我本想留到死,或許,在我臨去的那一刻,可以問一問你。”
趙健雙眉一蹙,回頭看向李太后:“母后。”
李太后卻斂了悲色,復又從容一笑,道:“其實,除了這些,還有一句話,當孃的,想跟你說。”
趙健怔怔看著她。
李太后扭過頭來,對上兒子的雙眸:“阿健,這麼多年,你做的很好。”
趙健身子發抖,放在膝上的手,陡然抓緊,不知為何,他有種無法置信的感覺。
——他已經垂垂老矣,已經是個身經百戰的滄桑帝王,但是陡然聽了這一句,卻仍彷彿是昔日那個小小孩童,渴望求母親的一句誇獎。
這種感覺如此強烈,讓皇帝有種發自骨子裡的戰慄,無法自制。
李太后繼續說道:“你做的很好,不比你哥哥遜色,母親承認,當初,一直小看了你。將來母親含笑九泉,到了地下,也可以無愧列祖列宗了,因為當孃的,給大舜養出了兩個出色的皇帝。”
兩行淚,從眼中無聲跌落,趙健身子的抖卻一陣緊似一陣,宛如秋雨打在荷葉之上,簌簌地。
李太后道:“所以,阿健,不管多辛苦也好,繼續撐下去,讓娘到了九泉之下後,繼續能夠如之前一樣,無愧於祖先,社稷。好麼?”
頃刻,趙健閉了雙眸,淚也從眸子裡飛快地流出來,如同本來乾涸的河床,忽然之間,又湧出了甘洌的泉水。
次日平明,一夜未眠的皇帝,頒了一道旨意,命放出關押在刑部的端王趙純佑。
皇后聽聞這訊息,一路衝到了皇帝寢宮,不休大鬧。
但是趙健無視皇后的吵鬧,仍是不改初衷。
皇后怒極,渾身發抖:“皇上,真的不管你的親生兒子了嗎?”
趙健咳嗽了聲,淡淡道:“皇后,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件事,跟純佑無關。”
皇后道:“皇上!”
趙健道:“朕意已決,你不必再吵擾了,朕不會讓皇室之間起內訌,何況,這皇位當初,本就該是屬於純佑的。且這麼多年來,你把琰兒養成了什麼樣,你自己莫非不知道麼?”
皇后倒退數步:“皇上,你是什麼意思?”
趙健道:“你所該做的,就是好好地去照料琰兒,其他的事,不必操心了。”
“什麼叫我不必操心了!”皇后大怒發作,衝上前來,把桌子上東西掃落地上,“琰兒生死未卜,你卻要護著趙純佑?你若是要扶持他,將來他登基了,你讓我跟琰兒如何自處,你是要逼死我們孃兒兩嗎?”
面對皇后的疾言厲色指責,趙健仍是泰然處之,聽她說完,才道:“純佑的性格溫和,只要你好端端地,他絕不會為難你們。”
“他表面溫和,實則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誰又知道!”
“他若真吃人不吐骨頭,這麼多年你明裡暗裡針對他,針對他的人,所做的那些過分之事,若不是他顧全大局不曾揭露出來,你又怎會安然仍舊穩坐皇后的位子?”
“皇上!”皇后大叫一聲,臉上又驚又駭,神情複雜:她做的事,他真的全都知道?
目光相對片刻,皇后望著趙健的雙眼,發現這雙眼睛,鎮靜,穩定,安然。
驀地,她明白了,皇帝做的決定,不會再更改,這意味著這麼多年她的謀劃跟算計都成了空,心涼,不甘,憤怒,可是
“為什麼?”皇后握緊雙手,塗著蔻丹的指甲死死地刺著掌心,她只是問,“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昨天皇上還不曾如此,今日,竟變了意思?”
沉默過後,皇帝淡淡地回答:“因為朕,還想當一個明君,不至於讓父母弟兄蒙羞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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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挾雷霆之怒;卻無法在皇帝面前徹底發作。
趙健說罷,皇后瞪視他,雙眸幾乎要瞪得脫框而出;片刻之後,才點頭道,“好;好;我明白了,你們都是趙家的人;你們才是一條心的,我卻仍然什麼也不是,連琰兒也不是了,”
趙健垂眸,“去吧,去好好照料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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