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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研踩著滿地碎瓷磚站在洗手他前,面無表情地盯著鏡子裡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靜了足有一分多鐘,像是要徹底從今夜經歷過的一切中冷靜下來。他深深緩了口氣,伸手擰開水龍頭,取下手套,捧了幾把水洗,仔細清洗乾淨臉頰和手臂的汗液。
直到兩臂的肌膚被揉搓得浮出血點,他才重新佩戴上手套,與此同時,眸光似是不經意地輕掠過腳邊堆積的雜物。
隨著左手拉扯平整右手那隻手套邊緣的一瞬間,陸研從容不迫地彎下腰,隨手提起建築廢料間的一截鋼筋,插|進外套袖口。做完這些,他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方才被蹭皺的襯衣領口,感覺能見人了,便轉身離開了盥洗室。
陸研沒有返回車子,而是直接從應急通道上到會所的地下一層。
時間過了午夜,私人聚會卻還未散場,一般來說這時候不會再有客人入場,守在門口的兩名保安明顯懈怠了不少,正靠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今天受邀出席的人不多,兩人的職業素質也不錯,只要從這扇門裡進出過的客人都會被他們牢牢記住,也是為了更好地提供服務,不至於連人的都不認得,再怠慢了包場的貴客。
所以當陸研出現的時候,兩人不僅沒覺得奇怪,反而立馬站直身子,朝他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
陸研沒打算進去,走到門前便停住腳步,對其中一人說道:“你好,我剛才走得匆忙,有件事忘記向肖亦涵先生說了,可不可以麻煩您請他出來一趟?”
說這話時,陸研眼角眉梢都帶著清淺優雅的笑意,再加上聲音溫軟,面相斯文,他天生具備那種讓人放鬆防備的乖順氣質,只要看上那張溫柔無害的臉,就根本無從懷疑他袖口裡可能藏著的東西。
保安沒注意到陸研垂在身側的右手不自然回扣著,而且本來就是羅先生請來的朋友,自然不疑有他,應下後立馬推門進去叫人去了。另外一名保安也不閒著,今天晚上但凡能來這兒的客人非富即貴,能攀上兩句,多收點小費也是好的啊!
“先生怎麼不進去多玩會兒?”那保安道,“這才十二點多,羅先生的包場一直到明天早晨呢。”
陸研十分禮貌地朝他笑了笑,解釋道:“我身體不太舒服,今天只能先回去了。”
保安恍然大悟,趕忙討好道:“那要不叫人開個房間你們坐下談,這站在走廊裡也太怠慢了。”
“不用麻煩了。”陸研推辭,“就兩句話,說完就走。”
“那好吧……”保安嘴上這麼說,可人家沒開啟錢夾的意思,他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太甘心。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開口,那敞開的門縫裡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傳來肖亦涵略帶訝異的聲音——
他說:“你確定是找我的?名單上的客人明明都來了,還能是誰?早就叮囑過你們這是紹澤的私人聚會,別什麼人都放進來!萬一出了什麼事,就你們這小地方擔不起責任的知道麼?!”
“是是是——”那進去叫人的保安忙道,“您放心,就是羅先生請來的客人,不會看錯的,就是剛才——”
“行了!”肖亦涵還是不信,冷聲喝止住對方,根本不聽解釋。
他快步過來徑自推開酒吧入口的大門,卻在看清走廊那人的背影之後微微怔住。
陸研緩慢轉過身,朝他莞爾一笑,說:“肖先生,是我。”
肖亦涵短暫愣了幾秒,旋即笑了。他沒著急開口,而是意味深長地將陸研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面色緩和不少,自然而然能想到那藥效肯定是過了的,至於是怎麼過的嘛……
肖亦涵嘴角噙著的笑意加深,抬手一揮示意保安暫時迴避。待兩人走後,他手臂環胸悠閒地走到陸研近前,眉梢微挑,滿目狡黠地盯著面前這位年輕人的臉,過了一會兒,才旁敲側擊地問道:“會所的服務生說你和顧先生沒去客房?”
陸研淡淡“嗯”了一聲,眼睫輕顫著抬起,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在車裡。”
肖亦涵笑了,調侃道:“還挺有情趣。”
陸研一哂,直接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道:“是啊,所以我才特意回來一趟,就是為了親自對肖先生說聲‘謝謝’。”
“那你還真是客氣了。”那話語間的譏諷顯而易見,肖亦涵眸色陰暗下來,皮笑肉不笑道,“不過也真是奇怪,顧先生的檔期安排那麼緊湊,行程又是絕對保密的,你到底是怎麼接近他的?”
“還有——”他頓了頓,繞著陸研緩慢踱步,“你是什麼身份?演員還是模特?東煌的新人麼?以前沒聽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