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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對國內生活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我記得你才回國沒多久……”
她話音沒落,陸研倏然怔住。
女醫生很敏感地察覺到這處細節,鼓勵道:“任何問題只要你願意都可以分享給我,我會幫你分析原因,或者單純的聊聊,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那樣不好。”
“醫生,”陸研把杯子擱在茶几上,整個人靠進沙發裡,微微仰著頭,盯著天花板道,“您知道為什麼會產生‘依賴’這種感覺麼?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以前的十幾年裡,離我最近的、活著的生物是一盆多肉植物,我把它放在電腦邊上,據說可以吸收輻射,除此之外從來沒被任何人親近過,我——”
陸研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你發現你沒那麼討厭和一個外人接觸?”女醫生試探道。
陸研遲疑地點了點頭,說:“一開始特別討厭,他用紙巾給我擦嘴角我都受不了,現在也會躲,但心理上那種排斥的感覺好像……沒那麼強烈了?我不確定,反正如果再有類似的接觸,我還是會躲,這是本能,只不過……大概不會再討厭他。”
“這是好現象。”女醫生笑了,“我們發現心理疾病患者的病情都是複雜的,其中絕大部分都會存在不同程度的社交障礙,他們會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抗拒和陌生人接觸,久而久之就會把自己封閉起來,認為這樣很安全,也不會受到不必要的傷害和歧視。”
“——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認清楚,你所謂的‘躲’並不是你的本能。”
陸研一愣,幽暗的眸底有不解也有訝異。
女醫生道:“人是群居動物,本能是對陌生人的友好和接納,你只是自我封閉得太久了,所以在潛意識裡誤解了這個概念。然後在有一天,你被迫接受了一個生活中的‘入侵者’,在他侵入你生活的過程中,你對他產生了以前從沒出現過的感覺,這就是你的疑問,我說對了麼?”
陸研沒著急回應,而是慎重思考過對方的每一個用詞,過了很久,他才輕輕“嗯”了一聲。
“醫生……”陸研說,“我這種人,有沒有可能喜歡上別人?”
“當然了。”女醫生了然一笑,“‘喜歡’本來就是一種很難界定的主觀感情,你要是不確定,可以嘗試思考兩個問題——一是‘你願意為對方做什麼’,二是‘你能允許對方對你做什麼’。這兩個問題都要往最深的層次去想,如果一段時間之後你發現你對問題答案劃定的底線變了,說明你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
陸研點頭:“我回去試試。”
“祝你好運。”說完,女醫生把這段對話概略性地記錄下來,猜測晚些時候彙報給顧先生聽完以後,對方大概會很高興才對。
下午五點半,中心醫院白班的下班時間到了。
陸研是走後門進來的特殊患者,自然不受時間約束,只要他一直有疑問,主治醫生就會一直耐心解答。陸研心裡盤算著時間,知道這時候人還是太多了,必須要等到交接班結束,最好是留院醫患的活動頻率都不高了之後再去遺傳學那邊。
於是,他單方面將就診時間拖長了近兩個小時。
直到手機一振,孫萬軍那邊或許是等著急了,忍不住發來簡訊詢問他打算什麼時候過來,陸研才禮貌地朝陪了他一下午的心理醫生道謝,兩人口頭約定好下次複診時間,陸研努力表現出友好親切,還很紳士地主動將她送到醫院停車場。等到目送醫生順利駕車離開,陸研趕忙按原路返回醫院,就近在一層找到男衛生間,確定四下沒人後,推門走了進去。
他開啟揹包,將手機和錢夾裝進外套口袋,然後拆開預先準備好的醫用白大褂穿上。
這件網上買來的白大褂沒有中心醫院的標誌,禁不起細看。不過陸研倒是不太擔心,畢竟晚上醫院裡的醫生不多,大部分都是值夜班的護士和實習生,警惕性不會太高,再加上孫萬軍見買主自然會有意迴避同事,免得談話內容被有心人聽了去,所以遺傳學科室那邊能留下的人必然會比平時要少得多。
陸研動作利索的把帶來的東西都裝在身上,NIKE包隨手扔進垃圾箱,最後戴上副醫用口罩,開啟門,像個沒事人似的溜達出去。
主樓七層,遺傳學中心。
這裡本身就是不太可能出現夜間工作的部門,現在時間不算晚,會留下來的頂多是實習學生或者值班護士,陸研從樓梯上來注意到護士臺亮著盞檯燈,但是並沒有人,心想多半是被孫萬軍支開了。
他根據預先查好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