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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他被顧承瑞接回家,施虐方從一個美國女人變成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大哥。再後來為了緩和家庭氛圍,他成為了唯一的犧牲品,再次由父親送回美國定居。
種族歧視、校園暴力、惡意綁架。
在小陸研最孤立無援的那天,他撥通了李淑君交給他的手機號碼,卻被電子女音告知這是一個空號……他在沒能力保護自己的年紀流乾了最後一滴眼淚,然後戴上手套,穿上偽裝,無論來自未知的一切是善是惡,都被他徹底隔絕在封閉而孤獨的內心世界之外。
曾經他也是個需要被愛的孩子,但在發現沒人會給予這種感情後,只好算了。
見趴在腿上的小泰迪越哭越虛弱,連人都沒哄過的顧璟霖人生遭遇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要哄一隻狗。
該不會是……餓了吧?
這麼一想,顧璟霖伸手摸了摸泰迪犬柔軟的肚皮,立馬聽見小傢伙又是“嗷嗚”一聲,小狗爪拼命去蹬他的手指,叫得特別悽慘。他順手取過靠在扶手上的軟墊,把狗安頓好,然後起身去找先前吩咐席琛買回來的寵物用品。
陸研哭得眼睛都腫了,還不忘掙扎著爬起來檢察墊子的乾淨程度,確定沒什麼問題以後又軟軟地縮成一團,心裡十分嫌棄身上被那混蛋西褲蹭髒了的毛,更加嫌棄自己在瓷磚上踩了半天的肉墊……
狗真是一種不講衛生的動物,陸研痛苦地想,他怎麼能變成了一隻狗呢?!
忽然,一股甜膩的奶香味飄蕩過來。陸研動動鼻子,肚子“咕”地叫了一聲,他忍不住睜開眼睛,正看見那個男人單膝跪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用甜點勺從寵物奶糕的罐頭裡舀了一小塊出來,像是怕嚇到他似的,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邊。
陸研:“……”
陸研盯著那勺聞起來還不錯的奶糕,心裡還是很複雜的。
他不吃外面提供的食物,所以在飛機上只喝了些礦泉水,下機後直接被杜輝接回西山別墅,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個小時沒吃過東西了。但餓歸餓,讓他吃寵物食品,這不管生理還是心理都是沒法接受的。
所以,陸研對著小奶糕吐了會兒舌頭,隨後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悶悶不樂地趴了回去。
不明真相的顧先生看了很著急。
幼犬流眼淚可能是淚腺感染,再加上不吃東西和精神萎靡,這明顯是生病了啊!
明天還是去趟醫院吧,檢查一下才放心。
顧璟霖邊想邊又努力餵了一會兒奶糕,直到最後發覺狗看自己眼神都不太對了,這才不得不停下來。
恰在這時,擱在西褲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顧璟霖放下罐頭,起身在沙發上坐下,取出手機看見螢幕顯示的來電人是【助理席琛。被狗罐頭噁心了半天的陸研堪堪鬆了口氣,結果這口氣還沒喘勻,就直接被對方一託肚子,從沙發墊上撈起來抱進懷裡開始順毛。
陸研:“……”
神經病,接個電話還忘不了狗。
顧璟霖劃開螢幕接通,把手機放到耳側。
聽筒裡有雨聲和車聲,對方顯然還沒有到家,這是出事了?意識到這種可能,顧璟霖眉心淺蹙,淡淡道:“什麼事?”
席琛說:“顧少,您看新聞了麼?”
“我哪有時間看新聞,”顧璟霖道,“你就說什麼事吧?”
席琛:“交通臺的廣播說西山別墅那裡發生了交通事故,遇難者之一是陸先生今天才從美國回來的三兒子,我給公司打電話問了一下,已經確定訊息屬實。您最近一段時間雖然沒有通告,但是也不能外出,過些天陸家那邊恐怕還要再舉辦一場葬禮,必須出席。”
陸研就趴在男人胸膛上,一開始還掙扎著想下去,這會兒聽見手機另一邊的聲音忽然就不動了。
顧璟霖耐心撫摸著泰迪犬脊背的捲毛,沉默半晌,繼而若有所思道:“陸家還有個三少爺,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據說是一直生活在美國,這次特意回來參加陸先生的葬禮,沒想到會發生意外。”席琛說,“按照陸家的背景和陸夫人的處事態度,這位三少爺是什麼身份其實並不難猜。”
聞言,顧璟霖彎起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漠不關心道:“你再替我打個電話去李淑君那裡慰問一下,現在陸承瑞離世,小兒子意外身亡,遺囑又尚未公佈,整個陸氏的大權都掌握在那個女人手裡。”說到這兒,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復又開口,“想不到這位向來深居簡出,不問商界的陸夫人還挺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