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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君恐怕都不知道。賬戶裡面有一筆數目不小的存款,我沒動過,你自己收好了吧。”
陸研輕輕“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對於從陸承瑞那裡打來的錢,他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沒變過——不主動要,但也來者不拒。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陸承瑞作為父親這個角色的補償方式,犯過錯的人總要做些什麼去彌補,當然也是為了填滿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安。
陸研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任性到肆意打翻來自那位血緣父親的好意,畢竟李淑君從很早以前就斷了給他的生活費,而陸研之所以一直沒把這件事告訴陸承瑞,也是出於一個不被正室待見的私生子的自覺性。
只可惜,他默默補償了十六年,那女人卻在他回國的第一天就送上了一份要命的厚禮。陸研原本打算跟那棟宅子裡的人做一輩子路人,這下卻不得不鬥出個你死我活了。
“對了——”
陸雲桓忽然開口,陸研瞬間回過神,微帶訝異地側頭看他:“怎麼了?”
陸雲桓道:“你記得抽空把簽證辦了,我不知道你在美國那邊的學業和銀行儲蓄的情況,這些只能由你親自處理。”
“哦,沒關係,現在已經很麻煩二哥了。”陸研笑得眼睛彎起來,靜了幾秒,又道,“話說回來,李淑君知道我是被你帶回去的,大概會很不高興吧?”
陸雲桓聞言頓時笑到了,無所謂道:“那是肯定的,不過也沒什麼,她不高興我們正好可以早點離開,難道你想被留下來用晚餐麼?”
陸研一怔,總感覺自己被陸雲桓當槍使了,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
按照小時候李淑君對待陸雲桓的方式,那明顯是不知道他非親生才對,陸雲桓就算後來被某個人告知了真實身份,可本質還是被李淑君當親兒子疼愛長大的。即便是後期參與遺產繼承中,李淑君偏袒陸博遠再怎麼明顯,也不可能讓其他兩個孩子真的吃什麼虧。
這樣一來,陸雲桓對李淑君的態度可就太微妙了。
難不成還有別的他不知道的事?
陸研心底的狐疑不輕,又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出來。他能察覺到這件事十有八|九會涉及到陸雲桓背後的那個人,相關問題其實在慈善晚會當晚見面的時候就提到過了,但被他避重就輕地搪塞了過去。
是不願意說?還是暫時不方便告訴他?
現在的情況的確是兩人還沒達到相互信任的地步,就好比陸雲桓要是問陸研幫他的人是誰,陸研也絕對不可能說出來是一個道理。但同時問題也正出在這裡,不坦誠更不可能有信任,然而對方是陸雲桓,陸研有顧慮,不可能像對待孫萬軍那樣把人按桌子上暴力拷問。
也真是麻煩……
往後一路,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不再閒聊,很有默契的沉默下去。
車子抵達西山腳下的時候時間接近傍晚六點,下雨天陰的厲害,郊區黑得彷彿已經入夜。
陸研盯著別墅區正門的保安崗亭靜靜看了一會兒,再看向懷裡的花束,片刻後,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掛著水珠的花瓣,繼而輕笑道:“想起來也挺巧的,每次回陸家都遇不上好天氣。”
一時間,昏暗的車內恍若被人按下了靜音,只能下雨水澆打在擋風玻璃上發出的噼噼啪啪的靜噪音。
陸雲桓專注看著前路,眸底卻因為陸研沒來由的感慨而略微暗了暗,他一打方向盤,將車穩穩開上盤山公寓,於深灰色的暴雨中朝山腰處的陸家大宅駛去。
“誰說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雲桓兀自開口,回憶道,“你第一次被父親帶回家那天,天氣明明很好。”
“是麼?”陸研心不在焉地翻過手掌,垂眸檢查手套有沒有被蹭髒,“我都不記得了。”
“我都記得。”陸雲桓不假思索道,“當時還為多了個弟弟開心了很久,只可惜你留在陸家的時間太短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給你留下什麼好印象,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挺遺憾的。”
聽他這麼說,陸研忍不住笑了:“二哥那時候那麼愛哭,沒想到成年以後變化會這麼大,說實話,我特別意外來著。”
陸研這番話說得意有所指,陸雲桓聽得出來,於是道:“研研小時候倒是不愛哭,怎麼做到的?”
“我——”話到嘴邊,陸研的聲音戛然而止,笑意霎時凝固了。
——他在兒童福利院哭多了,慢慢明白眼淚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讓施暴的人更瘋狂,所以封閉起來,變成了一個可以忍痛受欺負卻不會做出任何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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