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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孟昊,則是一言不發,冷冷盯著施林。直到施林被他看得汗流浹背,才大發慈悲地移開視線:“沒有下次。”
雁遊:“……這就算了?”
“你希望我揍他?”
“不……”雁遊趕緊否認。他本以為,自己得費上一番唇舌才能說服這兩人。
看出他的疑惑,孟昊說道:“你主要針對的是你,你都不介意,我們也無話可說。”
“沒錯。”衛長華附合了一聲,隨即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那個……之前我逃跑的事,可別告訴別人啊。”
“這個嘛,只要師兄同意讓我養它,我就沒二話。”雁遊摸著手裡的小貓仔打趣道。
孟昊也斜了衛長華一眼,言簡意賅地說道:“明天加菜。”
被趁火打劫,衛長華也只得認了,扶了下眼鏡,無奈地說道:“行行,都依你們,真是一群土匪。”
這話立即換來孟昊一記不輕不重的拳頭,和小貓微弱的抗議聲:“咪!”
一旁施林看得心中五味雜陳。以他的乖覺,如何看不出三位同窗是怕他尷尬,才故意互開玩笑,試圖讓氣氛輕鬆一些。他原以為經此一事,就算大家看在雁遊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馬,但也絕不會給自己好臉色。萬沒想到,他們都是如此寬容。
他家庭條件並不寬裕,比一般人還要艱苦些。父母兩邊的老人因為當年成份不好,被分到了效益極差的單位,如今上了年紀,退休金少得可憐,才勉強夠吃飯。兩邊的伯叔姨舅也都混得不太如意,時不時還要他的父母幫忙補貼一點。他家相當於用兩個人的工資補助一大家子人,艱難拮据可想而知。
他不是聖人,只希望父母不要過得那麼辛苦。當舅舅告訴他有機會發筆橫財時,他馬上便同意了。心中暗道,反正只是用非常手段請同學幫個忙,絕不會傷害他們,沒必要拘泥。
設想歸設想,直到真正刻意接近討好雁遊以後,他才發現欺騙一個人會有何等罪惡感。在大巴上,雁遊拒絕了他遞出的藥片的那一刻,他惶恐得頭腦一片空白,但害怕之餘,卻又奇異地覺得有種解脫感:被識破了也好,終於不用再做戲了。
後來他一個人悄悄跑上山,藏在暗處靜靜等待。當看見雁遊等人出現的時候,他幾乎想馬上衝出去。但想起外表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幾歲的父母,想起舅舅描述的美好前景,又生生忍住。
直到最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機心早已被人識破。
其實他也明白,自己的苦難不是傷害別的人的藉口。正因如此,他從不奢望他們會原諒自己。
可是最終,他們卻沒有斥責沒有辱罵,只有寬容與諒解。
能有這樣的同學,他何苦幸運。
施林突然很想哭,又很想說點什麼。但末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默默跟在三人後面,心中暗暗發誓:我再也不會辜負你們。
四人的離開與歸來沒有驚動任何人。唯一讓人覺察有異的,是第二天同學們發現雁遊身邊多了只小奶貓。身子有點弱,連路都不太會走。大概正因如此,才被母貓丟下不管。
無論接人待物還是學識見聞,雁遊向來表現出色,同學們一直找不到他的缺點。這下終於找到個突破口,頓時喜大普奔,紛紛向他開炮,嘲笑他眼光不濟竟然養只小病貓。
但玩笑歸玩笑,他們照顧起小貓來卻比雁遊還要盡心盡力。有人貢獻出私藏的家制肉腸,有人自掏腰包和老鄉買了牛奶來餵它,有人挑了最柔軟的衣服為它鋪起小窩……甚至連孟昊也悄悄把黃鱔藏了起來,在無人時認真地對雁遊建議:“別做醉魚麵條了,燉個魚粥餵它喝吧。”
無奈之餘,雁遊暗想,恐怕英老來了都沒這麼好的待遇。
雖然很想回去,但這裡的工作一時半會兒沒法結束,雁遊也不能說走就走,只好忍住馬上回去調查鍾家的衝動,繼續潛心學習野外作業。
廣州,某幢平房內。
一名風塵僕僕的婦女陪笑側身而坐,粗糙的雙手交疊在一起,侷促不安地變換著姿勢,指甲縫裡還帶著無法洗淨的泥土痕跡。
見辦公桌後的中年男子將她帶來的花瓶翻來覆去地看個不住,卻許久不做聲,她不禁有點著慌,醞釀許久,才大著膽子開了口:“同志,我這是祖輩傳下來的。如果不是家裡出了急事等著用錢,也捨不得賣。聽介紹人說,您願給高價,不知……”
“高價只給珍品。但看看你這個,像什麼話!”中年男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姿勢像在驅趕蒼蠅,傲慢輕蔑之極:“豁口缺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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