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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月看了一會,忽然就伸手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起身從竹椅中站了起來。
隨遇而安這個詞語就看你怎麼理解了。可以理解為拘守陳規,不敢變易的貶義,但也可以理解為順應環境,在任何境遇中都能滿足的褒義,薛嘉月決定自己現在就要隨遇而安一把。
不管怎麼樣,只要活下去就總會有希望。
她拿了鑰匙,去開薛永福和孫杏花住的那間屋的屋門。
薛嘉月已經知道,但凡家裡貴重一點的東西和吃的東西都放在孫杏花和薛永福的房裡。且孫杏花一出門,這間屋就必然會上鎖。結合剛剛孫杏花警告她說的話,想必以前那個原身二丫沒少偷東西吃。
等開了鎖,薛嘉月推門進去,就見屋裡面放了一張老舊的雕花木床,上面的朱漆都已經剝落了不少。還有同樣朱漆剝落嚴重的衣櫃和衣箱。走到後半間屋去,就看到堆放了一些糧食的袋子。還有幾口很深的缸。開啟缸蓋一看,有裝大米的,也有裝白麵粉和高粱米的,不過都沒有多少,現在這時候正是農家青黃不接的時候。
薛嘉月舀了一些高粱米出來。又在屋裡面找了找,在一個木盆裡面找到了雞蛋。不多,總共也才九隻而已。她拿了三隻出來,然後走出房門,復又上鎖,將那串鑰匙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將高粱米放在木盆裡面放水浸泡之後,薛嘉月想了想,又舀水到鍋裡,生火燒水。
原身實在是太邋遢了,指甲縫裡面全都是汙泥不說,頭髮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洗了,她先前抓頭髮的都覺得頭髮已經打結了。而且身上也很癢,想必也有很多天沒洗澡了。
薛嘉月是個還算聰明的人,剛剛孫杏花教過她怎麼塞火,現在她就學會了。
稻草易燃,灶膛裡面的火很快就燒的旺旺的,不一會兒的功夫鍋裡的水就燒開了。
剛剛薛明月進來的時候關了院門,不過這會兒為謹慎起見,她還是跑過去將堂屋的屋門也關上了,還落下了門栓。然後她就找了一隻大一些的木盆出來,洗刷過三遍之後才將熱水舀到木盆裡面去,又兌了一些涼水,這才蹲坐在裡面開始洗澡。
所謂的電視上那種用來沐浴的大木桶在這裡簡直不存在。而且即便是有,那想必也是富貴人家才用得起的東西。在這裡,燒那樣一大木桶的水要費多少柴火?壓根就是太奢侈的事。
薛嘉月怕薛永福他們回來會撞見,所以這個澡洗的也堪稱是個戰鬥澡。
不過就算是戰鬥澡,也從身上搓下來不下兩斤泥。洗完出來穿好衣服,薛嘉月都覺得身上輕鬆了不少。
然後她就開始洗頭髮。沒有洗髮水也沒有關係,有洗衣服用的皂角,拿來在頭髮上使勁的搓一搓也是可以的,好歹能將頭上的髒東西都洗乾淨。
等洗好了頭髮,薛嘉月簡直覺得自己已經獲得了新生。心中也充滿了昂揚鬥志,覺得這會兒就算是再糟糕的處境她也能泰然處之了。
開啟屋門艱難的將木盆裡的水潑到了院子外面去,薛嘉月提著木盆回來,又反手關上了院門,落下了門栓。
剛到一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謹慎些總沒有錯。
然後她就站在院子裡面,一邊用乾布巾擦著頭髮上的水,一面目光在院子裡面四處看。
院子裡面還是和她早上起來看到的一樣。凹凸不平的土地面,院角亂亂的稻草垛,啄食的公雞和母雞。不過薛嘉月的目光很快的就投向了右手邊那兩間低矮的茅草屋。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過去推開了靠外面的那間屋子的門。
這間茅草屋原本是用來做柴房的,不過自孫杏花帶著薛嘉月嫁過來之後,就說家裡統共就只有這幾間房,但薛嘉月和薛元敬年紀也都不小了,又不是親兄妹,總不能兩個人住在一間房裡吧?就鬧著將薛元敬原先住的屋給薛嘉月住了。至於薛元敬,柴房裡面不是隻堆了半間屋的柴嘛,還剩了半間屋,收拾收拾也能住人。就將薛元敬移到這柴房裡面來住了。
說起來倒是自己佔了薛元敬原本的屋子。
薛嘉月心中一面這樣想著,一面就伸手推開柴房的門。
雖然四面都是山,但是這個村裡的村民都是以燒曬乾的稻草為主的,樹枝木柴都是冬天要烘火的時候才會用到,所以這會兒薛嘉月就見後半間屋子裡面堆滿了已經紮好的稻草把子。前半間屋則是放了兩張條凳,上面放了一張門板,鋪了一套靛藍色的舊被子。另外旁邊還放了一張小桌子,一條腿還斷了,用幾塊土磚墊著。桌面上除了一隻有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