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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幾分期盼在看到馬車廂裡只有管家一人之後就立時褪卻掉了; 轉而一雙長眉緊緊的擰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管家喝問著; “怎麼隨便掀別人的馬車簾子?”
薛元敬不說話,只目光掃了他一眼,然後放下手中的馬車簾子; 轉過身就要往前走。
管家心中正松得一口氣,但忽然眼前光線又是猛的一亮; 抬眼一看,就見剛剛的那個人竟然去而復返; 重又掀開了馬車簾子。
管家見狀; 一顆心不由的就高高的提了起來,想要喝問的話一時竟然都有些喝問不出口了。
就見薛元敬目光銳利的在他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他搭在膝上的一雙手上。
管家也不知道怎麼,被他這樣一看,頓時只覺如芒在背一般; 竟是都有些坐立難安了。
耳聽到薛元敬在問他:“這馬車是你的?你是此間房屋的主人?”
“自然是。”管家想起譚宏逸一開始交代的話; 背脊不由的就挺直了些; 聲音也大了些,“你是什麼人?怎麼隨隨便便的就掀開我的馬車簾子,擾了我的好眠?還不快退下。”
薛元敬無聲的冷笑一聲。
對面的房屋很大,至少都是三進以上的院落。這輛馬車也是烏木的; 帷蓋用的都是潞綢,但坐在這馬車裡的人,一雙手的指甲縫裡卻有泥。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放下了馬車簾子,然後轉身往回就走。
管家見他走了,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才掀開馬車簾子下了馬車,由小廝扶著往前走。但是他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見薛元敬正站在他自家的家門口,雙手攏在袖中,微仰著頭,仿似是在看天上的雲彩。
明明薛元敬也沒有看他,但管家還是覺得心中發慌。當下他就甩開小廝的手,大踏步的走進了門裡,然後又一疊聲的吩咐小廝快關門。
幾個小廝被他催促的,手忙腳亂的就去將大門關上了。
聽到砰的一聲大門關上的聲音,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這邊的薛元敬終於轉過頭,看著對面緊閉的兩扇黑漆大門,短促的冷笑一聲。
然後他就走到小巷子裡面,側耳細聽了一番對面院落中的動靜,提氣越牆而過。
*
譚宅花廳裡,小廝恭恭敬敬的請薛嘉月坐下,然後垂手站在一旁。
薛嘉月目光打量著周邊,就見這花廳是建在花園中的。雖然是冬日,但旁邊的山石旁栽了蜀茶,開著粉色的花,不遠處栽了幾樹臘梅,開著鵝黃色的花朵,暗香襲人。
正看著,就聽到旁邊的小廝在叫大少爺。薛嘉月轉過頭一看,就見譚宏逸正快步的走過來。
他穿著一件藍色的直身,外面罩了一領白色的狐裘,褪卻以往他身上的驕橫跋扈之氣,現在青年沉穩內斂,一望便能讓人心生安穩之感。
薛嘉月起身從椅中站了起來。譚宏逸看見,就叫她坐。又問旁邊的小廝:“怎麼不給薛姑娘上茶?”
又告訴小廝他剛帶來的行禮中有幾匣子糕點,讓他找出來,全都拿過來。
小廝答應著,轉過身下去了。
薛嘉月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同譚宏逸見面,心中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的。
“打擾你了。”她對著譚宏逸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客套的同他寒暄,“我不知道這裡竟然是你家的房子,你。。。。。。”
一語未了,就被譚宏逸給笑著打斷了:“若你一早就知道這是我家在京城中置辦的產業,只怕你肯定不會買對面的那所房子吧?”
薛嘉月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後就覺得更尷尬了。
但若是一開始就知道對門這房子是譚家的產業,她確實是不會買下現在的這個房子的。
見她訕笑著,譚宏逸也沒有再打趣她了,只簡單的交代了下自己的事:“年後就要會試,我現在提前來京,是想要先適應下。也能同其他來趕考的舉子見見面,大家彼此交流交流心得。”
然後他猶豫了下,但到底還是忍不住,問薛嘉月:“你這是怎麼了?竟然哭了?還要從家裡跑出來?”
心中明明是很關心她的,看著她紅腫的雙眼,臉上的淚痕,他只覺心中一陣鈍痛。不過她到底是同薛元敬定下了親事,縱然他再關心她,那也不能在面上表現的太明顯。
薛嘉月聽他這樣問,一時只尷尬的恨不能找條縫鑽下去才好。
她也不好意思看譚宏逸,微側了頭,目光看著旁邊几案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