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病房號是“2015”。
薛選青恨不得立即去2014捉她,但她卻還是拿起筆倚著臺子耐心填表,面無表情地聽兩個護士繼續講剛才的八卦。
“你講清楚呀,出的什麼事情?”
“我那時候還沒來,只是聽人傳的,但應該八。九不離十。”她緊接著道,“聽說她剛升職稱就把手給跌傷了,反正傷得很嚴重,一度說不能恢復,後來不曉得又怎麼能上臺做手術了,不巧那個手術失敗了,病人家屬又鬧得相當厲害。雖然講手術都有風險,但這種事情叫別人一看,都會怪到醫生頭上的,會講她手沒完全恢復好,不該上臺拿病人生命冒險。”
“這個樣子啊,她怎麼跌傷的呀?”
“鬼曉得,神外醫生的手那麼金貴的,自己不注意又能怪哪個?”
薛選青寡著臉將表格遞過去,瞥了眼兩人的工號,突然當著人家面念出來:“126,213。”
對面兩個人一臉莫名,薛選青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走廊裡靜得出奇,2015病房內也一樣的安靜。加溼器毫不知倦地吐著白霧,宗瑜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宗瑜媽媽一大早有事先出去了,護工見宗瑛來也主動避開,病房裡便只剩這一對姊弟。
宗瑛說:“盛醫生講你想見我,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宗瑜沉重地呼吸著,每一次都很緩慢,看向她的眸光更是毫無光彩,但隱約有些悲傷。
她從保溫壺裡倒出了一些溫水,問他:“要喝點水嗎?”
他艱難搖了搖頭。
這個孩子長到十幾歲年紀,文弱善良,成績很好,從不做出格事情,在家裡也很少提要求。
宗瑛記得他小時候就很努力親近她,想討她喜歡,但彼時她一心想要從那個家裡遠走高飛,早早就將這扇門關了,也拒絕了他的主動靠近。
霧氣氤氳中,宗瑛問他:“那天晚上,你和邢叔叔為什麼要在凌晨出門呢?”
從宗瑛獲知的訊息中,宗瑜那晚說好了是要在舅舅家過夜,難不成半夜反悔?他一向不是那種任性的孩子。
宗瑜看著她,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不記得。”
宗瑛試圖再問:“那麼,你記得邢叔叔的車是怎麼失控的嗎?”
他似乎猶豫了會兒,最終搖了搖頭,這次乾脆連話也不講了。
他受過顱腦外傷,心理上亦可能存在障礙,記憶的短暫缺失是有可能發生的。
宗瑛知道問不出太多,索性不再問了。她將視線移向監護儀,意識到他已經很吃力了,因此重新看向他,語聲溫和:“如果你有記起來的、或者有要對我講的話,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好嗎?”
見他沒有答覆,宗瑛又說:“那我先走了。”
她不太想和宗瑜媽媽見面,在對方回來之前,她想先走一步。
她從椅子上起身,打算走時,卻突然被宗瑜喊住。
“姐……”少年艱難地吐字,出乎意料地講:“對不起。”
已經轉身的宗瑛愣了一下,她轉頭疑惑地看過去,宗瑜卻別過了臉。
為什麼要講對不起?宗瑛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道歉,他們姊弟之間並沒有任何互相虧欠的地方。他這聲“對不起”到底關乎哪件事呢?
這時宗瑛的手機乍然震動,將她拽回神。
宗瑛接起電話,那邊問:“你打算在裡面待多久?”
宗瑛下意識抬眸,立即掛掉電話走向門口。
她拉開房門,薛選青背靠門框,一手拿著電話,一隻腳抬起來壓住對面門框,橫阻了去路。
宗瑛垂眸看她的腳,又抬頭對上她的視線,薛選青好整以暇地盯著她,說:“總算是找到你了。”
28|699號公寓(1)
宗瑛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薛選青不甘示弱地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宗瑛留意到她手裡提著的箱子,猜她到此是為公務,又不巧在來訪登記簿上發現了自己,按她一貫的行事風格,到病房門口來守株待兔毫不奇怪。
她來找自己,無非是為三件事——
一是到底為什麼休假,二則那輛車為什麼會停在馬路中央,最後大概是求證盛清讓的身份。
不論哪一件,都不太方便主動交代,宗瑛選擇以靜制動,等她問。
可薛選青偏偏不揀這些問,她抬下頜指指門內,盯著宗瑛問:“恢復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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