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2/4 頁)
節書櫃,櫃門半闔。
宗瑛快步走過去關櫃門,就在關閉的瞬間,她留意到冊子的順序被動過了——
這不是盛清讓的做事風格,如果是他,肯定會依照原樣擺回去,那麼只可能是外婆動的。
宗瑛抽出那本印著年份的日程本,翻到有記錄的最後一頁,再往回翻,在9月14日那頁停留,手指輕輕撫上去,“宗瑛生日”四個字就被遮住了。
這一天來得很快。
上海的溫度又跌了一些,一大早烏雲漫天,天氣預報說會有陣雨。
宗瑛替外婆辦好出院,帶她回公寓收拾行李reads;太古神靈。
原本宗瑛說要替她收拾,她非不肯,講什麼:“我的行李當然要我自己來收拾,你一翻動,我也就失了秩序了。”因此只能拖到出發當日,才開始整理。
箱子裡的行李從南京回來後就沒動過,外婆一件件收疊,突然抖出來一件洗過的襯衫。
她講:“哎呀這是那個小夥子的襯衫吧?”
蹲在地上列清單的宗瑛抬頭看一眼,認出是盛清讓那時遺落在酒店樓梯間的襯衫。
她將它送洗後幾乎忘了這件事。
外婆遞給她,叮囑道:“你要記得還給他呀。”
宗瑛收了襯衫悶頭道:“知道了。”
襯衫洗得很乾淨,甚至洗去了屬於那個時代紛飛的戰火氣,替而代之的是現代洗滌劑留下的乾淨味道。
一點痕跡也沒有,宗瑛想。
“他最近怎麼不露面了呀?”
“忙。”
“這個話一聽就是用來敷衍老人家的。”外婆深諳此道,“我可沒有糊塗,但是我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只要你過得開心自在,怎樣都可以。”
宗瑛心頭突然莫名微酸。
這時門口電鈴突然響起來,外婆講:“應該是你小舅舅,他昨天晚上到的。”
宗瑛立即起身去開門,小舅舅站在門外:“我是不是來早了?”
外婆講:“不早了,馬上收拾停當了。”
小舅舅抬手看一眼時間:“收拾好了一起去吃午飯?”
外婆說:“我們早上回來的時候在路上買了菜的,一起動動手,很快就能吃了呀。”
宗瑛也講:“我已經淘好米了。”
小舅舅進屋捋袖洗手:“很久不做飯了,手生,一會兒你們不要嫌棄。”
客廳的老座鐘不慌不忙地走著針,廚房裡升騰起油煙氣,窗戶半開著,潮溼涼爽的風吹進來,公寓裡有人講話,有人走動,有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有那麼一瞬間,宗瑛差點以為回到多年以前。
然而碗筷擺上餐桌,其中一角擺著的一副空碗筷,還是將宗瑛擊回了現實。
外婆看著那副碗筷久久無法回神,好半天才說:“今天是小曼祭日,等會吃過飯,去給她掃個墓吧。”
宗瑛亦斂回視線,應道:“好。”
從公寓驅車往殯儀館墓園,這路線對宗瑛來說再熟悉不過。
她的工作需要她隔三差五跑殯儀館,幹完活出來,就能看到蔥蔥郁郁的墓園。
她知道嚴曼就在裡面躺著,但骨灰僅僅是一堆無機物了,再怎樣憑弔想念,它也不會再知曉。
因此她總遠遠地看,沒有一次走近。
距離上一次掃墓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天陰沉沉的,墓碑也暗沉沉,只有墓碑相片上的嚴曼,還是那樣的年輕明麗reads;卿本妖嬈之梟妃無敵。
拂去墓碑上的灰塵,外婆俯身將懷裡捧著的盆栽放到碑前,問:“你還好不好?我很想你啊。”
老人家的嗓音裡是節制的傷感,宗瑛眼眶發酸,略略仰起頭。
遠處濃雲翻滾,雷聲悶沉,風雨欲來。
宗瑛彎腰扶外婆起來,又想起嚴曼櫃子裡的日程本,終於開口詢問:“外婆,你看過我媽媽最後一年的記事本嗎?”
外婆輕輕嘆一口氣。
宗瑛接著道:“在914之後她還安排了其他的事情,又怎麼會是自殺?”
外婆並不吃驚,偏頭看她,日漸渾濁的眼睛裡是累積了很久的無可奈何:“那死因又是什麼?謀殺嗎?你有證據嗎?”
宗瑛剋制住情緒,依次答道:“我不知道,我不能確定,我沒有證據。”
外婆復嘆一口氣,卻又馬上握住她的手。
就在宗瑛以為外婆不願再開口的瞬間,外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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