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嫮的衣袖,卻也不敢接話,眾女大感無趣,她們在說鮮嫩俊美的美男子,這小丫頭在說他爹,誰會對她爹感興趣啊(花叔:某爹,我對不起你!某爹:老紙就是最帥的,咋地!)。
眾女有志一同的撇了撇嘴,不想再和這個情商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小毛丫頭說話了,幾個姑娘又湊到了一起說起了其他事情。
謝嫮將手裡的瓜子吃完,暗自撥出一口氣,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與謝莘說了一句她要去如廁,謝莘就喚來了專門伺候她們的小丫頭,讓她帶著謝嫮去廁房,謝嫮這才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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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小丫頭,謝嫮就獨自在定國公府對外開放的客院周圍閒逛,要說這定國公府可真是大呀。單單一個待客的院子就能抵得上半個歸義侯府,院子裡有兩處好看的花園,各種奇珍花草爭奇鬥豔,還有一片湖泊,在岸邊豎著一塊松木牌,上頭寫著‘竦陽’兩個字,如今正是六月裡,雖是初夏,但氣候還算宜人,湖面邊緣飄零著幾片荷葉,偶見出水粉朵,卻還是極小的,被嫩綠包裹著,才露尖尖角,整個湖面沉靜豁朗。
這裡周圍很是寂靜,只有一條水廊延伸到湖中心,謝嫮走過去,發現盡頭處竟然架著一把古琴,琴身流暢,用精良梧桐木造成,乃七絃瑤琴,右下角寫著‘桂馥’二字,用金漆描繪,謝嫮忍不住用指尖撥弄了一下琴絃,只覺得入耳為之一震,竟是正宗銀絲絃,琴架後頭擺放著一張玉骨凳,呈花鼓狀,在琴架最邊上還焚著香,一看便是公府裡用來招呼客人,讓看著周圍美景,琴興大發的客人可以就地一抒情懷。
謝嫮坐上了玉骨凳,環顧一圈周圍的景色,湖面波光粼粼,瀲灩清澈,空曠宜人,南面有山,山上植被蒼翠,有一處古色古香的涼亭,看著雖不真切,但卻隱隱透出一股遺世獨立的隱士風範,叫人心嚮往之,湖面盡頭是垂花廊橋,蜿蜒入深,美輪美奐。
指尖的琴音撥弄而出,一曲《凌波仙》嫋嫋自她的指下傾瀉而出,音波泛起層層漣漪,往湖面擴散,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委婉中透著股堅毅,卷卷而起,汩汩而落,腦中回想著她的前世今生,各種哀愁,各種喜怒,皆能落於指尖,琴絃越撥越快,仿若雨點般傾瀉而下,颯颯爽爽。
綏遠書齋的位置就在那垂花迴廊的盡頭處,琴聲以水為媒介,傳過迴廊,鑽入正高談闊論的書齋之中,琴音響起之時,書齋中驟然寂靜下來,李臻站起身,緩步追著聲音走到了書齋的東面,臨窗而立。只覺這水面傳來的琴聲直擊他的心房,猶如烈馬般奔走,激烈了他的情懷,手中玉簫一轉,置於唇下,簫聲雖低且厚,繁音漸增,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而下,配合著琴音,合奏出一曲跌宕起伏,如異卉群爭,如關山鳥語之曲,琴音婉轉肅殺,如怨如慕,簫聲鳴泉飛濺,如泣如訴,這等上音,使聽到之人無不隨著音律徜徉在丘壑,翱翔於九天,妙妙然,慼慼然,嗚嗚然,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謝嫮也不知是哪裡傳來的簫聲,吹、簫人該是很懂音律的,隨著琴聲流瀉,他的簫聲恰到好處的添補了琴音的空白,謝嫮對琴並沒有特別的喜愛,只是李臻喜歡音律,她上一世才去學的,後來入了宮,又得宮中的琴師指點過方寸,如今一手琴藝,倒也不是等閒水平了,只是如今年紀尚小,手腕的力道不足,終歸還不能如上一世般自如,一曲凌波仙奏完之後,已是手腕發酸,筋疲力盡了,站起身來,倚靠在湖心護欄之上,感受這片刻的寧靜。
歇了琴聲,那邊簫聲也歇了。
書齋中此起彼伏的誇讚聲響起:
“哎呀,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春山兄的音律又上一層樓也。”
“琴簫合奏,只不知水面那頭卻是哪位傾城美貌之女子了。”
“水面那頭該是定國公府的女眷客院,這彈琴佳人卻不知是哪家閨秀,這般秀外慧中,潑天的才情啊。”
李臻怔怔的站在東窗前,手中的玉簫久久不願放下。
他喜好音律,為之瘋狂,鮮少會有知己,沒想到今日在這裡倒是遇上一位。聽她的琴音婉轉幽怨,又不失堅毅剛強,這是個有故事的女子,若不是經歷過,又哪裡會有這般的曠達胸懷呢。
旁人只道他有書才,可是唯有他自己只道,自己愛的是音才,音律於他而言,比之瓊漿玉液,珍饈佳餚還要養人心肺,飯可以不吃,酒可以不喝,但是卻不能沒有音律。
彷彿若狂般,李臻不理會書齋中的人,急急的往外走去,心口喧囂的衝動支配著他的理智,他要去找人,要去找那個讓他沉寂的心再一次鮮活過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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