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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纖細的頸項,似乎輕輕用力就可以折斷,可這樣柔弱的背後,又承擔著她兒女的期盼。
天下母親,皆如這般。
他一下子就想起小時候他孃的模樣,他以為已經忘記的那些往事,突然就回憶起來,清晰可見。
他忍不住開始訴說。
訴說他這一生的經歷,歡樂、苦痛、希望、絕望,他的爺爺、他的父親、他的大伯、叔叔們,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活著的人,那些該死不死,不該死卻長眠地下的人。
還有隱藏其中的,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從未對人說起過的一些事情和人。雖然他努力剋制,用了浮光掠影或者隱去姓名的辦法,可有一個人還是不可阻擋地浮現出來。
那個人讓他開始改變自己,讓他變得強壯,讓他知道人生可以自己做主。
可他也不是沒有遺憾,因為他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而他娘一直都想讓他成親傳遞香火。可他卻覺得自己,不該用老婆孩子來束縛自己,亦或者不想連累老婆孩子,畢竟自己家庭不好,說不定哪天又要各種P鬥。
他說了很多,中間有幾次不由自主地就淚流滿面,甚至忍不住抱頭低聲哭起來。
那位老書記的死給他的傷害比大伯一家的死還要厲害,而他父親備受折磨,最後病痛、舊傷發作,整整疼了一個月才死去。
父親疼得受不住的時候就喊:“我疼啊,我疼啊,兒子啊,你幫幫爹。”
可他怎麼下得去手?
等爹終於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解脫還是悔恨,是不是應該早點下手不要讓爹受那麼多苦痛折磨?
“人這一輩子真他媽苦,小時候以為長大就好了,長大才發現小時候是最好的,卻再也回不去了。”
書記員已經抹了好幾次眼淚,他感覺自己要犯錯誤了。
“你覺得苦嗎?”潘士農看著林嵐。她坐在他對面,背對著窗戶,他淚眼模糊幾乎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到她那雙水溶溶的雙眸中蘊含著悲憫以及她頸項裡那一抹泛著溫柔光芒的粉色。
在潘士農傾訴的時候,她一直保持著安靜,一字不發。
這會兒聽他問,她緩緩道:“世人皆苦,我苦,你苦,所有人都和我們一樣,誰也不孤獨。”
你不孤獨,你沒什麼特殊的,你不要給自己加戲以為自己被世界拋棄、傷害,就想報復社會。
所有人都負重前行,在苦難中堅強、向上,你是,我是,所有人都是,整個國家、乃至整個世界都是。
所以,你沒有什麼特別的。
林嵐低頭擦掉眼底的淚痕,把潘士農說的那些人物關係表畫出來,最後在一個沒有姓名,形象迷糊甚至有所變化的人上面畫了重點。
她起身,淡淡道:“我的原則是:誰幫助過我,我感恩銘記湧泉相報,誰傷害過我,我就狠狠打回去。”她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桌面上,很認真地看著潘士農的雙眼,直直地看進去。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她眼底看到憐憫、鄙夷、憤怒,她的眼神像兩把刀插進他心底,他冰冷的心居然顫了顫,他聽她說:“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最基本的原則就是,絕不傷害無辜的人。”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不包括以暴力迫害無辜的人。
潘士農怔住。
林嵐站直了,沒再理睬他,轉身離開審問室。
羅海成和韓青松站在一旁,靠在牆上聽著裡面談話,聽她出來,兩人站直了。
羅海成給林嵐敬禮,“林幹事,還是你厲害。”
林嵐把本子拍給羅海成,冷冷道:“我懷疑他背後有人,不能放過他。”
誰想捅我男人,我先捅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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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花:我同情你,不代表我會原諒你!
第159章 大旺出手
雖然公安局斷定潘士農不是普通社員報復公安,而是有安排的,可他死活不承認,那麼公安除非找到那人,否則也不能直接定罪。
林嵐建議他們,“潘士農很孝順,他幹這事兒肯定早就安排好退路,不可能不管他孃的死活。”
她知道韓青松為人正直不屑於用老婆子威脅潘士農,可她覺得只要辦法好用就行,不必計較那麼多,而且也沒怎麼老婆子,只是利用一下而已。比如把潘家的糧食悄悄偷走,讓老太太沒飯吃,看看有沒有人關心她,是眼睜睜看她餓死還是冒險給她送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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