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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掀開被子,床頭正站著一個臉色白慘慘,渾身血淋淋的女人披著長頭髮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或者是,他掀開被子發現周圍什麼都沒有,剛鬆了口氣下了床,床底下卻猛地伸出一隻青紫僵硬有著長長指甲的手……
說不定天花板上就正有一雙血紅血紅的眼在看著躲在被窩裡的他。
秦政以前是不怕這些的,從小到大,論起小夥伴們中的膽大程度,他秦政排第一,沒人敢排第二,可,可那不是因為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但也總不能一輩子躲在被子裡,秦政努力的撥出幾口氣,念念叨叨著,“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終於,顫顫巍巍的,掀開了被子一角。
正對著的窗戶外,一隻小鳥嘰嘰喳喳在樹幹上挑來挑去,秦政鬆了一口氣,把被子整個掀開坐起身。
“敲門怎麼不開。”冷不丁的,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秦政嚇得直接僵住,腿還在床上呢就軟了,這一刻,他乾澀的嗓子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甚至彷彿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大腦直接一片空白。
見床上的人就這麼背對著自己也不轉身也不回答,顧時臨皺了皺眉,手上拿著鑰匙親自轉到了他面前,“以後在醫院,除了洗漱不要鎖門。”
秦政後背冒著冷汗,在看清面前是誰後,才一點點,一點點的軟下身子,還未開口,額頭就出了一腦門的汗,“你嚇死我了……”
顧時臨嗤笑一聲,轉頭看了看這個病房。
“你房間,挺熱鬧。”
“那是。”恢復過來的秦政撐著身子就要下來,“我那幾個哥們可是又是花籃又是水果的往這邊送,這要不是住的單人病房,還真放不下。”
顧時臨點點頭,“是放不下。”
在秦政驚悚的視線下,還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就這麼著從床底下揪出來一個比貞子還貞子的長髮女人,她淒厲慘叫著,雙手青紫,還帶著長長指甲。
那慘叫聲比樓上裝修的聲音還要難聽百倍,秦政愣愣的堵住耳朵,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緊接著,顧時臨又在櫃子後面,廁所裡面,天花板上面,一一揪出了這些如同從恐怖片裡面跑下來的殘魂們,等到它們都被丟在了一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時,秦政才明白了之前顧時臨為什麼要說自己房間熱鬧。
的確很熱鬧,這都能湊一桌麻將了。
如果這是在看恐怖片,秦政一定會拍掌大笑編劇鬼才,居然能想到讓這麼多鬼藏在一個房間裡,可偏偏,這是他自己的房間。
看著那一個比一個難看嚇人的鬼,都快要嚇尿了好嗎!
偏偏那年輕醫生還嫌他刺激不夠一般,將殘魂們堆在一塊了,還回頭問他,“你養的?”
秦政瘋狂搖頭。
“不是你?”
顧時臨這下是真有些意外了,殘魂這種東西連基本的記憶都沒有,除了會虛張聲勢的嚇唬人,雖然滿腦子殺殺殺,卻一點能力都沒有,像是這樣幾個殘魂聚集在一起,除了是有人養的,根本沒有別的解釋。
他沒再去管那些殘魂們,而是上前去仔仔細細望著面前的這個看著跟在校學生一樣大的年輕人,見他因為紅腫而變成一條縫的小眼睛中滿是驚恐,看上去不像是知情的樣子,這才勉強相信的點了點頭。
“也是,你又慫又蠢,哪有這個膽子。”
秦政:“……大,大師,能不能不要這樣說我,我也是有尊嚴的。”
“好。”
顧時臨很久沒見到這樣蠢的渾然天成的人了,忍不住起了心思逗弄,他點點頭,轉身就往門外走,“你不慫,也不蠢,有尊嚴,這些殘魂,你來搞定。”
“別,別,大師,別走!!!”
秦政簡直要嚇死了,忙不迭的從床上滾下來,盡最大限度的遠離那些堆在一起的殘魂就要往這邊跑。
還未等到他踉踉蹌蹌拖著軟下來的雙|腿跑過去,顧時臨卻已經站住了腳步。
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他。
他背對著秦政,怔怔的低下頭去,看著那條纏繞在自己小腿上,用著微弱力量想要將他往回拉扯的金線。
這是一條很細,很小的金線,可卻在亮亮的發著光。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緩緩蹲下身,摸了摸它,像是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嚇到了,它怯生生的想要往後躲開男人的觸控,可因為另一半身子還纏繞在顧時臨小腿上而不能全部躲開,最後,他摸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