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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盼著的好日子,卻因盧紅波老孃的死而罩上了陰霾,盧紅波老孃是半夜走的,中途盧紅波起來拉屎,聽到有動靜,迷迷糊糊的也沒當回事,清晨醒來,聽到劉華仙喊死了人,他半夢半醒的套上鞋子走出去,他老孃睡在院壩裡,身上積了厚厚的雪花,整張臉烏黑烏黑的,雙眼緊閉,他登時軟了腿,片刻哀嚎起來,“媽啊,我的媽啊,你咋不等等我啊……”哭聲有幾分真幾分假就沒人知道了,今天殺豬匠要來村裡殺豬,很早薛花花就在豬場忙活了,陸德文他們也在,幾個年輕點的趕了豬出來拿繩子吊著抬到竹林裡去,薛花花則清掃豬圈和院壩,孫桂仙她們拿鍋的拿鍋,抱柴的抱柴,幾年下來,她們在這方面也算有點默契了。
她剛剷起雪地裡的豬屎,陸建勳就罵罵咧咧走了進來,豬跑出院壩在雪地亂拱亂踩,到處臭烘烘的,陸建勳皺著眉,罵盧紅波不是個人,“醫生說了他老孃活不久,我還叮囑過她很多次,讓他多他老孃好點,嘴巴上應得痛快,結果呢,看看都是些什麼事啊。”
出了盧紅波這樣的不孝子,他做隊長的也有責任,他和薛花花說,“殺豬的事你和副隊長多盯著,我去盧家看看,連口棺材都沒有,這喪事不知怎麼辦呢。”
估計窮的緣故,家家戶戶更注重辦喪事而不是喜事,喜事很多人不興辦,可喪事哪家要不吭聲直接裝進棺材埋了話會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前幾天他隱晦的提醒盧紅波要著手準備後事,免得到時候慌慌張張的,從去盧家幫忙的人說,盧紅波並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薛花花有些震驚,“好好的咋死了?”“半夜自己翻下床爬出來的,劉華仙孫子說半夜聽到她喊英子的名字,可能想把英子她們找回來吧。”
具體原因陸建國也不清楚,他和薛花花說,“盧紅波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尋思著分個豬頭給他,死者為大,怎麼樣也要把人埋了才行,你說呢?”生產隊殺兩頭豬,豬頭沒人願意要,嫌髒,難清洗,味道還不好吃,不僅僅豬頭,內臟都沒啥人要的,但薛花花似乎喜歡得很,豬肝,豬心,大腸她都喜歡吃,所以每年陸建國都會分給她,但今年的情形不同,他才和薛花花說說。
“分給他吧,我要不要都沒啥,豬肝你給我就行。”
“成,那玩意除了你也沒人喜歡。”
雪小了,隨著風在空中散亂的飄著,竹林鬧哄哄的,薛花花怕東東他們湊太近被開水燙著,扯著嗓門喊了幾聲,風大口大口往嘴裡灌,凍得她牙齒打顫,喊了好幾聲,小路上孫桂仙吆喝著東東他們回來,東東走在最前,氣沖沖的,看上去很不高興,小明抄著手,臉色和東東差不多,她喊東東,“咋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兩人抬頭,見薛花花站在山坡邊,嘴巴撅得更高了,孫桂仙站著沒動,急忙推東東,“花花啊,東東他們遭人打了,你和他們說說,殺豬匠來了,我還燒著開水呢。”
“好,你去忙吧。”
薛花花和孫桂仙說了句,待兩人走近了,問他們怎麼回事,東東先說,“還不是寶妹她們,明明我們玩得好好的,她們硬要跑過來一起玩,我們不想和她們玩,就打起來了。”
薛花花發現東東臉上有抓痕,小明衣服也破了口氣,以她對兩人的瞭解,打架輸了是不會回來的,肯定把對方打得很慘,害怕她們大人來先跑回來了,孫桂仙問他們具體的前因後果,東東抬眼,沒吭聲,小明猶豫了下,說道,“寶妹說今年的豬頭都是她們的,憑什麼啊,豬頭是生產隊的,隊長說分給誰就分給誰,寶妹就罵我們是豬頭,我抓了把雪就扔她,明明打到她肚子,她硬說砸著她眼睛了,東哥氣不過,撲過去跟她們幹了架……”寶妹是劉華仙孫女,恃寵而驕慣了,村裡的孩子嫌她們是隔壁生產隊的,不愛跟她們玩,今天寶妹不知發什麼瘋,死活要往他們跟前湊。
薛花花問西西去哪兒了,東東不高興地撇嘴,“去盧家了,媽和小姑她們也去了。”
“寶妹真傷著眼睛了?”薛花花又問,東東不滿地瞪大眼,“怎麼可能,明明就是她說謊的,想訛詐我們。”
薛花花讓他們去灶房拿板凳坐著烤會火,具體啥情況等陸紅英她們回來再說,她給小明理了理衣衫,拿針線出來給他把破洞的地方補上,小明老老實實坐著,再三保證說沒有砸寶妹眼睛,是寶妹亂說的,薛花花點頭,“沒砸就沒砸,有沒有被嚇著?”哪兒會沒嚇著,寶妹捂著眼睛就嚷著要他們賠醫藥費,哭得驚天動地的,好多人都看見了,寶妹眼睛真瞎了,他們得去坐牢,不坐牢的話就得挖個眼珠出來賠她,想想自己成了獨眼龍就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