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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這不透光的屋子,那藥汁在她眼前出現疊影,黑乎乎的,還沒端到跟前,便能聞到那股苦味。
好不容易讓林若坐起來,侍棋往林若腰間塞一枕頭撐著,自個累呼呼的把那藥碗端過來,想伺候林若喝下。
“侍棋,幫我去叫松藍過來,那丫頭不知道又跑去哪了。”林若接過那藥碗,近看倒不是全黑,青黑黛色的藥汁,而這苦味絕非她常喝的幾種。
侍棋身子頓時僵著,立刻反應過來,笑了笑道:“剛剛奴婢過來,都沒見到人,指不定是到哪貪玩去了,五姑娘先把藥給喝了,奴婢待會就去把她尋回來。”
林若虛弱一笑,扶住藥碗的手抖了抖,察覺到侍棋那專注的目光,手再度抖了抖,一碗湯藥竟是灑了不少,藥汁許多都倒在床褥上。
侍棋也不在意,只是看到林若那仰著頭露出的喉嚨有嚥下的動作,心裡就放心幾分,也絲毫不顧那濡溼的床被,直接取回藥碗,就想立即回去交差。
“五姑娘,奴婢這就去給你叫松藍過來。”侍棋開啟門又合上,便匆匆離開。
林若看到侍棋離開的身影,用手指努力往喉嚨一扣,立即將口中的藥汁吐在裝夜香的木桶那,好不容易吐個乾淨,林若才無力重新躺下,看了看自己這狼狽的模樣,不禁苦笑,她這算是逃過一劫了嗎?只是寄人籬下,生死不由己。
她斜躺著,身子努力蜷縮著,靜靜的等著松藍回來,倒不指望侍棋能幫她叫回,只期待松藍能儘快脫身,這藥味她早已習慣,只是周身溼溼的,怕是又要病上加病。
松藍來的比她想象還快,快到林若還沒開口叫她,人已經進來,口中還嘟囔著什麼。
“她也真是的,不就是夫人身邊的丫鬟,順手的事,連收尾都得叫我來幹,哼,等姑娘死了,我也是夫人身邊的丫鬟。”
松藍的字字句句讓林若的身子骨越發的冷,都忍不住顫了起來,牙關咬得緊緊的,就怕那牙齒顫抖出聲音。
她只能聽著松藍走到屋內角落處,她手中似乎還抱著柴火,一股腦的全給她扔在火盆那,濃濃的煙味立刻迸發出來,嗆鼻得很。
松藍也忍不住咳嗽幾聲,忙完一切後,走到林若身邊,望著那蜷縮成一團的人兒,最終深深嘆口氣,“姑娘你可別怨我,只能怨你命不好,一孤女的,手中那麼一大筆嫁妝,招人惦記著,偏生姑娘性子又那般綿軟,我不投奔向夫人,姑娘又護不住我,我也只有死路一條,像松青那般。。。哎,姑娘走了也好,總比在這活受罪著,沒病也被養出病來。”
“姑娘一路走好,奴婢欠你的,下輩子還。”
松藍忍住鼻子的酸楚,從小一塊長大,多年的伺候,哪裡會沒個感情。
屋內的空氣越發不好,松藍看一眼周圍緊閉的窗戶,最後又看了眼床上的人兒,便走出去,把房門關得死死的,走遠了。
林若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看來她今日是不得不死在這了,手不禁捂住嘴鼻,眼淚被煙嗆得不停的往下掉。
不是沒想過向著松藍求救,但是松藍說得對,她護不住松藍,所以松藍不會因她的求情而心軟,反而會狠下心親自送她上路。
父母雙亡,祖母又在前幾日走了,她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又去哪裡找活路!
只是就這麼走了,她如何甘心,一夕之間,她父母雙亡,由著祖母做主,認賊做母,便被永久囚禁在這看不見天的地獄中,一點點耗死自己的生命!
林若翻過身,努力的拼勁全力,想爬到門口,怒火把她的眼睛都燒得通紅。
不甘,不甘,她那壓抑了多年的委屈頓時爆發,連她最後可信任的人都推她至死,她的一無所有,她那無處可哭訴的委屈,她如何甘心就這麼離去。
許是痛楚與怒火,眼淚不停一股股往下留,那通紅的眼睛,到最後竟熬出血淚來,無聲低落著,手中那串祖母臨死前添妝的沉香佛珠隱隱發燙。
無盡的怒火活生生的逼出林若最後一點生氣,讓她這個在床上躺了幾年的人都能站了起來,搖搖墜墜的往大門口走去。
呼吸越發的困難,煙使勁往嘴裡鑽,喉嚨燒得厲害,空氣都能看到炭火燒出的灰色。
一步、兩步、三步,林若的雙腿不停的哆嗦著,連骨頭都在打顫般,發出咯咯的聲音。
直至最後一股精力被耗盡,林若終於支撐不住,往前倒去,身子正巧倒在門邊,伸出的手臂還觸碰到門邊,卻永遠定格在這。
那雙熬出血淚的眼眸瞪著,至死都不得閉上,而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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