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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受盡人間苦難,一生悽楚。您真的,考慮好了嗎?”
“是。”封嶸毫不遲疑地點頭,嘴角露出心滿意足的笑意,“為了她,封嶸絕無悔意。”
後記:自大煊一統天下之後,所繼者無能,下臣結黨營私,五國遺族忤逆作亂,所合之勢再次分崩離析,煊朝三世而亡。
後人皆嘆這世事無常,殊不知歷史的真相已是淹沒在滾滾紅塵之中,再無痕跡。
輪迴之中,不知是誰的低語:
鐫刻在三生石上的,是我的一往情深。焚於大千佛陀前的,是我的不悔誓言。
承我永生美景,許你一世歡顏。惟願而已。
封嶸猛然睜開雙眼,喘著粗氣,他的雙目漸漸染上一抹紅光,翻湧的戾氣讓他難受不已。他倏地拿起床邊的水杯,狠狠地往門口一砸。
碎裂的聲音引來莊園裡的保鏢與傭人一陣騷動,管家匆匆忙忙地趕來,急聲詢問,“先生,先生,您還好嗎?先生?”
“滾!”封嶸厲聲道。
門外頓時死一般的寂靜,再無人敢發出絲毫聲音。
封嶸顫抖的手慢慢地變得平穩,躁動的內心也漸漸地恢復冷靜。
他躺回了床上,單手手背貼在額頭上,意識開始回籠。
四年前的一場車禍,讓封嶸想起了很多。關於大煊,關於前生,關於……郝歡顏。
烈火焚燒靈魂的痛苦讓他心有餘悸,可最讓他痛不欲生的,卻是郝歡顏在他去世後所經受的一切本不該由她承受的悲難。
封嶸,我恨你。
這句話像是詛咒一般不斷地在封嶸腦海迴盪,他捂住眼睛,掩住赤紅的雙瞳,可無法宣洩的悲哀與內疚好似緊箍咒將他困死在前世的記憶裡,不斷折磨。
他不敢去見郝歡顏,因為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他也不能去見郝歡顏,因為逆天而為的後遺症遠不止楮墨所言,被詛咒的靈魂在記起過往的那一刻已是戾氣纏身。
他變得暴躁易怒,只要一想起郝歡顏為他年少時的宏願而付出的所有代價,無窮無盡的悔恨就如同漩渦將他吞沒,讓他逐漸失控,甚至險些失去理智。
為了不讓郝歡顏因為他再次受到傷害,封嶸只能選擇用冰冷來武裝自己,用疏離來守護她。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如同一個隱形人一般待在她的身邊,不敢讓關於自己的任何訊息傳到她的耳邊。
可這實在是太痛苦了。靠近,他捨不得;分開,他更捨不得。
越是難受,心中暴戾越深。越是暴戾,只能越是壓抑。迴圈反覆,多年積攢的思念終是無法平息,他的精神狀況反而越發的糟糕了。
封嶸習慣性的吃下一片安眠藥,連水也未喝,就直接生嚥了下去。
眼睛血絲密佈,可依舊沒有絲毫睏意。
他瞥頭,無意間看見了被壓在枕頭下的手絹,開啟一看,銀色的碎鑽在黑暗中發出點點光芒。封嶸湊近嗅了嗅,似乎還殘存著一縷熟悉的幽香,頓時讓他眉頭舒展。
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起身,走到臥室的一角,按下某個機關,空蕩蕩的牆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暗間。
裡面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與海報,可仔細一看,竟都是一個人。
豔麗嬌美的女子眼角含情,嘴角帶媚,一顰一笑都如此動人心魄。
封嶸也不禁柔了神色,緩步走到了暗間最中央。
其間竟是擺了一個玻璃展櫃,裡面放滿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用過的紙巾、還剩一半的口紅、甚至還有掉落的衣釦等等。
如果郝歡顏在場的話,那麼她一定會認出來,這些東西都是她用過的,只是不知在何時不小心被弄丟了……
零碎的小玩意兒被整整齊齊、分門別類的擺好,可見現任主人是何等珍惜。
封嶸把碎鑽用手絹仔仔細細的擦了幾遍,然後放進了玻璃展櫃擺好,大功告成以後,他總算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如往常一般認真盤點了一遍展櫃裡所有的東西,可數到最後,內心竟有些越發空虛。
封嶸微嘆一口氣,走到一幅被掛在牆壁正中的一幅畫像前。
上面一男一女相依而偎,十分親密。仔細一看,畫上之人的長相竟是與郝歡顏與封嶸的容貌十分相似。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封嶸輕聲念著其上所提的詩句,聲音苦澀,“顏顏,想起前世記憶的你,曾經恨過我的你,可還願意與我白頭到老,不離不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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