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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成了顧家被抄家的十八大罪狀之一。
如今事隔七年,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卻是一日都沒忘記當年的那場浩劫,眼睜睜看著戰友袍澤一個個死去,還死的那樣窩囊,想著自己可能也會隨時被凍死,餓死。
他們是將士,男兒郎,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並無怨言,然而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上,又算怎麼回事?
這簡直比殺父之仇更深更恨,像方才那率先跑出去的小兵,他的同胞哥哥,就是當年被生生凍死的。
這會子見他衝了出去,大傢伙也都反應了過來,個個燒紅了眼,大喊著,全都轉身往大帳那邊氣勢洶洶的奔去。
“兄弟們,走,報仇去啊!顧明承那狗賊的孫女就在營裡啊,走啊!”
還有人邊走邊吆喝起來,引得這一營兵士頓時都丟掉了手中活計,呼啦啦得往外衝。
王衛勇的父親也是那麼沒了,如今也雙拳緊握,可他到底能混到將軍,總是要沉穩些的,見眾人都蜂擁而去,追了兩步,卻又停下腳步來,問炭子道:“顧家的姑娘怎麼會到了軍營裡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炭子忙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王衛勇臉色微變,一腳踹在了炭子的腿上,怒聲道:“既然那顧家的女兒可能已成了大將軍的人,你小子怎麼不早說!”
“頭兒,我這不也沒想到兄弟們會激動著這樣,等都等不及就跑了。”炭子無辜的道。
王衛勇瞪了他一眼,大步忙往外追去。
顧家如今敗落了,顧家的女兒到了這裡,該尋仇的尋仇,這沒什麼,可若然那顧氏女已被秦御收用,便算是秦御的人了,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果真如此的話,他們尋那顧氏女的麻煩,便是當眾打秦御的臉,這卻是要惹禍的。
王衛勇想著,心焦如焚的追趕,炭子也忙緊隨其上。
顧卿晚是個內宅女子,加上平日裡嬌養的緊,只知道吟詩作畫,附庸風月,外頭朝廷上的事兒,一概不知,後來顧家被抄家,她也只知道祖父和父親被按上了十八條極大的罪名。
那些罪名她倒是知道的,可到底說的是啥,卻不甚清楚,她根本不知道貪墨軍餉的事兒,更不知道當初那一支軍隊,存活下來的人,如今就在這裡。
本主對此都一無所知,換了內瓤的顧卿晚便更不會知道了,她這會子還被兩個婢女挾持著,老老實實站著,並不知道將要面臨怎樣的危機。
那邊許參將聽了崔師爺的話,又看了顧卿晚兩眼,到底招手讓一個親隨兵前去告知秦御一聲。
崔師爺大鬆一口氣,正和許參將套近乎,就在這時,遠處一群人哄哄鬧鬧的衝了過來。
如今大軍開拔,四處都在動,然可以見秦逸兄弟治軍嚴謹,四周雖動,卻並不顯亂,各處井然有序,極有紀律。
如此,這氣勢洶洶衝過來的一群人便頓時顯眼了起來,立馬便引起了許參將的注意。他沉喝一聲,道:“那邊兒是哪個營的,這亂哄哄是要幹什麼!委實不像話,屁股都癢了不成!”
他說著,一揮手帶著人就要過去,誰知道那群人不僅不躲,反倒氣勢洶洶,吆三喝六的直直向這邊衝了過來。
“嘿,翻天了這是!”徐參將怒目喝著,衝上前去,怒目道,“你們哪個營,哪個將軍手底下的?這是要造反,還是要譁變?不想活了嗎。”
這奔過來的一群人卻是目標明確,有人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顧卿晚,指著就叫道:“看,姓顧的賊女在那裡呢,兄弟們上!”
說話間,呼啦啦便往顧卿晚所在擁去。
他們人數不少,加上群情激動,又突然鬧事,許參將根本就來不及阻攔,就眼睜睜看著一群人像是餓狼一樣撲向了那邊的顧卿晚。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都給本將停下,否則以譁變鬧事兒為由,各杖五十軍棍!停下!”
許參將驚的大聲呵斥,卻有一個穿百戶軍服的百戶長拉了許參將,道:“許參將也知道先帝元年的剋扣軍餉案,我們兄弟都是當年豐益軍殘留,今兒既仇敵之女送上門來,許參將總該讓弟兄們出口惡氣吧?這事兒,許參將還是甭管了。”
許參將聞言這才恍然大悟,一時擰眉看向那邊顧卿晚處。
只見一群兵丁已衝將過去,團團將顧卿晚和她身後婢女給圍在了中間,三個女子就像是被一群餓狼圈起來的綿羊,只等餓狼撲上去,就會頃刻間被撕成碎末。
顧卿晚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四周便圍上了一群兵勇,將她死死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