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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端起海碗喝了一大口水潤了潤喉才又道:“這滄州荒僻,尤其是滄州最北,那崇山峻嶺,陰溼瘴唳,歷來就是咱們大秦重犯的流放受罪的苦寒地。就在半個月前,流放地不知怎的就鬧起來一場暴亂,聽說是在礦場的一個礦坑塌了,生生砸死了不少人,然後不知怎的,那些罰做苦力的犯人就暴動了起來,打殺了看守竟讓他們逃了不少人出來。也不知是怎麼說的,那帶頭的,竟然還說服的衛所的充軍們也跟著他,就反了朝廷,還攻擊了官府,殺了些官府兵丁,搶掠了庫糧庫銀便帶著人往全州這邊跑了!如今只怕全州等地官府的奏章都遞送進京了!”
“如此說,滄州幾地是不能去了!”有人便應聲道。
絡腮鬍呵呵一笑,道:“倒也不是不能去,官府要是有關係,不怕被盤查,不怕進牢獄,使得下銀錢,該去還去唄,反正老子從那邊過來,是被刮掉了一層油,這一趟別說掙銀子了,差點連褲子都保不住。”
“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那流放的,可都是罪大惡極之人,多的是殺人兇犯,如今他們逃逸了出來,連官府都敢殺,這可真是不安全啊。”
“呵呵,兇犯才能有幾個?好容易逃了不出來,躲著還來不及呢,哪能再跑出來惹事,可怕的是官府藉此搜刮油水,咱們都是做小本買賣的,可經不住折騰,這一趟來的不巧,還是轉道吧。”
“老兄說的是啊,不過這流放犯人都有官府重兵看守,如何竟能逃逸出來呢?還能說服當地衛所的軍戶們跟著反了,那領頭的倒是頗有些能耐啊!”
……
大堂中議論紛紛,顧卿晚卻眸光閃個不停。
滄州正是顧弦禛流放之地,她和秦御發現周家在全豐當鋪的動作差不多就是半個月前。
而滄州這邊鬧出這等大事,也是在半個月前,會不會這事兒就和大哥有關。
顧卿晚心思沉沉,聽著大家亂哄哄的議論,那絡腮鬍也是道聽途說,一知半解的,再沒什麼有用的訊息,她便也沒心思用膳了,放下碗筷便起身回了房。
進了屋便吩咐蘇慶,道:“方才的事兒,蘇大哥也都聽到了,您也知道,我大哥就在滄州的,能否麻煩您再去打聽打聽滄州府的事兒?看看這事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確切不確切。”
蘇慶便拱手道:“殿下吩咐我們一路聽姑娘的安排,姑娘放心,在下會仔細打聽清楚的。”
他言罷去了,等翌日清晨才回稟顧卿晚,道:“屬下都打聽清楚了,客棧茶樓之地,確實都在說這個事兒,官府那邊雖然沒什麼動作,但屬下查問到一路往全州那邊去的各處城池的城門都排查的很嚴。而且屬下也打聽到,那滄州暴徒們的頭領傳聞姓許名真,有人說他帶著那些逃出來的兇犯們逃進了五原山,那五原山倒是離此地只有一日的路程。”
顧卿晚不覺雙拳微握,站了起來,道:“我們的母親便姓許,哥哥的名字中正有一個禛字,倒和那徐真的名字是諧音……”
難道真的會是大哥?
顧卿晚心中直泛嘀咕,真想抓幾把頭髮,這古代通訊不便,簡直分分鐘能讓人抓狂。
她心中不能確定,禁不住看向了蘇慶,道:“那些逃犯為什麼要往五原山去呢?”
蘇慶卻道:“顧姑娘大抵不知道,這五原山離開是朝廷匪患猖獗之地,易守難攻,若真是滄州的逃犯跑了出來,往五原山安置倒不失一個好去處。”
顧卿晚聞言回來走動了幾下,從此到滄州還要七八日的路程,去五原山卻只有一天就能到。
滄州出了事兒,她去了也未必能找到顧弦禛,若那許真當真是大哥的化名,她豈不是就錯過了大哥?
也許她該轉道去五原山一探究竟,若尋不到大哥,再往滄州去也不遲。
顧卿晚想著,到底打定了主意,道:“蘇大哥,煩勞送我先去五原山!”
從文城到五原山間卻又有一處必經的小鎮,名喚綠水鎮。
鎮子不大,卻民風彪悍,這裡住的有不少人家,都是五原山上土匪的親眷。綠水鎮雖小,風光卻不錯,此刻鎮子北邊的一處青磚小院中。
秦御身穿雪白色的綢緞褲,褲腳用黑色纏帶綁腿,未曾著裳,光著胸膛打了一套拳。
見他收了勢,宋寧奉上帕子,秦御隨手擦拭了下身上的汗水,便坐在了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接過甜白瓷的茶盞,喝了兩口茶,隨手扯了旁邊冰藍色上好絲綢裁剪的長袍,道:神情冷厲,道:“今日還沒訊息?”
宋寧聞言心緊了緊,回道:“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