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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見文晴陪著顧卿晚和莊悅嫻出來,忙起身,甩了甩手,抽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便走了過來,道:“夫人和姑娘怎麼到這兒來了,小鶯,小鸝快去搬兩個椅子來。”
小鶯和小鸝正是那兩個小丫鬟,兩人忙忙站起身,見了禮跑進了屋,那廂邱媽媽也停了唱,福了福身。
顧卿晚和莊悅嫻在外院的太師椅上坐下,莊悅嫻便笑著衝那邱媽媽道:“媽媽方才唱的是什麼歌謠,竟是沒有聽過的。”
邱媽媽含笑道:“回夫人的話,這是咱們這隨州一帶渡口撐船的渡娘們慣愛唱的鄉野小曲兒,不登大雅之堂的,倒讓夫人和姑娘見笑了。”
顧卿晚卻笑,道:“我聽著確實蠻好,媽媽從頭唱上一回吧。”
邱媽媽又福了福身,便吊著嗓音唱了起來,“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數聲,漁笛在滄浪……”
邱媽媽雖然稱為媽媽,但卻是不滿三十的婦人,聲音清揚飄逸,帶著些鄉音,婉轉響起,確實別有一番滋味。
顧卿晚微微閉著眼眸,手指在扶椅上輕輕的打著節拍,唇邊掛著些愜意的笑容。
突然,她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似的,她睜開眼眸,四下裡瞧了眼,卻只見邱媽媽站在梧桐樹下,正含笑唱著,那邊臺階旁,紫竹和紫雲丫頭坐在小杌子上,一面跟著哼唱一面洗著衣裳。
兩個小丫頭還坐在臺階上嗑著瓜子,不時指著邱媽媽評點兩句,嘻嘻的笑。而旁邊的莊悅嫻靠在椅背上,神情舒緩,也正聽的著迷。
“姑娘,怎麼了?”
顧卿晚身旁小杌子上坐著的文晴察覺了顧卿晚的異常,探頭過來問了一句道。
顧卿晚什麼也沒發現,不覺衝文晴搖頭一笑,道:“沒事兒。”
言罷,她望了四周一眼便又仰靠在椅背上,傾聽起來。
不遠處的院角種著一顆香樟樹,這冬日裡也鬱鬱蔥蔥長的繁茂,此刻無風,那樹椏的濃密處卻突然動了一下,茂盛的葉片間透出一雙異色眼眸中,秦御藏身在樹上,透過樹葉縫隙,有些發怔,有近乎貪婪的盯著不遠處坐著的顧卿晚。
她今日身上穿著一件極為家常的水綠色棉布褙子,外頭罩著件白狐狸毛滾邊的素面斗篷,寬大厚實的斗篷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了裡頭,只有下頭露出綠色裙襬來,像冬日最鮮嫩的綠芽,隨著微風輕輕搖曳,風略起,便會露出繡著兩隻藍蜻蜓的一點繡鞋尖,她隨著歌謠,輕輕用足尖打著節拍,那繡鞋上活靈活現的蜻蜓時隱時現,像調皮的暢遊在綠水間。
夕陽最後的絢爛色彩斜斜的從背後打在了她的身上,暖暖的光暈模糊了她絕麗的容顏。只見那潔白的狐狸毛簇著比雪還要白淨的臉蛋,顯得本就不大的精緻臉龐,更加玲瓏嬌小。
巴掌大的面龐,五官明明還是那個模樣,然而秦御卻又覺得有那裡是不一樣的。
她這會子美好的讓人覺得目眩神迷,即便是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她瞧上去也那麼鮮活靈動,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愜意愉悅。
好像就只這樣瞧著她,便能被那股舒心輕快所傳染,被她渾身散發出的光芒照亮整顆心。
懷裡的兔兔突然又掙扎了起來,喚醒了秦御的痴望,他猛然回過神來,將捏在兔兔嘴上的大掌又按緊了些,曲指警告的彈了下兔兔的腦袋,這才鬆開了手,兔兔果然一聲不發,委委屈屈的握在秦御的身前,使勁的抽抽著鼻子。
玉蓮花蜜的味道,女主子的味道,好熟悉,好饞人啊。
好想竄進女主人的胸前滾兩滾,抱著女主人柔膩滑軟的皓腕,狠狠蹭蹭,湊上去喝個飽啊。
可惡的主子,兔兔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主子不下去,為什麼他還不讓它發出聲響來,也不准它去找女主子。
兔兔兩眼發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痛苦的捂住了嘴。
它怕再不捂著,它要叫出聲來,違了主子的命令被下油鍋。
兔兔的腹誹,秦御自然是聽不到,也感受不到的。只因那邊邱媽媽已經唱完了曲子,莊悅嫻笑著衝顧卿晚道:“改日挑個天好無風的,咱們也弄艘漁船來,泛湖州上,親耳聽聽這渡娘們唱曲兒才是最得味兒,最愜意呢。”
顧卿晚便雙眸晶亮的笑著點頭,道:“到時候咱們將琴帶上,興致來時,也唱上一曲兒,豈不更妙?”
莊悅嫻卻搖頭笑著擺手道:“這樣的漁歌唱曲兒的,嫂嫂可是不會的,想做了妙人兒,可是不能了。”
莊悅嫻言罷,眸光一亮,看著顧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