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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縱使只憑自己的判斷,也知誰更中肯清醒些。何況管錢糧的、本該最知道國力虛實的那個人,都說不能半途而廢了。為何太子反而想不明白?
太子自己猜中,卻又嘆道,“可惜人人都說阿爹想罷兵,我便只准備了說罷兵的奏答……”
十四郎以為他要焦急準備起來了,誰知太子苦笑一下,道,“罷了,前面還有那麼多宰相呢……阿爹又何嘗是想聽我怎麼說。”
正說著,忽聽外頭馬蹄答答。片刻後,車伕雙手呈進來一個猶冒著熱氣的紙包,道,“殿下吩咐去買的東西送來了。”
那紙包開啟,略帶焦酥的麥香與豐腴鹹鮮的肉脂香相纏繞的熟悉香味兒撲鼻而來。
竟是瞽婆家的肉畢羅。
太子將畢羅遞給十四郎,笑道,“快馬買來的。快嚐嚐,跟你當街吃有什麼差別。”
上馬車前十四郎便知道,車往北去,同東市的方向正相反。只是他對太子素有孺慕之情,便不點破。只准備送太子回到東宮後,再折返回去。
誰知太子竟先替他想到了。
十四郎心下復又柔軟起來,對上太子含笑的雙眸,原本就不知該怎麼說的話,更說不出口了。
他便先呈一張畢羅給太子,太子搖頭道,“大清晨的,我可吃不下這麼重的東西。”
十四郎便自己吃,只覺今日的畢羅比往常更勝十倍的熨帖暖和,可他心中滋味卻也一言難盡。
吃完一張,正要去咬第二張時,忽聽垂涎之聲。
太子眨了眨眼睛,“……看得有些餓了。”
十四郎忙奉給太子,太子搖頭。十四郎便將手中畢羅擘開,奉一半給太子。這次太子坦然受之。
十四郎不由便笑起來,太子也跟著笑了。
兄弟二人便姑且放下各自心中煩心的大事小惑,各自手捧半張畢羅,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天子議事完畢,又召十四郎入宮給他讀書。
支著臉頰聽著聽著,看似將入睡了,卻忽然問道,“今日是坐你二哥的馬車回宅的?”
十四郎忙道,“是。”
天子問,“你二哥問了你些什麼?”
十四郎如實答道,“二哥問,阿爹是不是真想罷兵?”
天子挑眉瞟了十四郎一眼,問道,“你是怎麼告訴他的?”
十四郎便又據實以告。
天子點了點頭,復又閉上眼睛,不再多說什麼了。
淮西戰事敲定,因天子開宗名義“平定淮西是既定之國策,不容更改”,朝中動搖了一整個冬天的物議終於平息。
蒲州柳家老宅內,鄭氏那顆懸而不安的心,終於輕輕放下。
隨即更令她歡喜的訊息傳來天子派自己從兄薛王前來蒲州,過問柳宅遇刺一案。
本朝宗室繁盛,歷代天子留下的子孫不知凡幾。皇孫們聚居處稱“百孫院”,實則遠不止此數。襲王爵的也多,隨便說出一個來,不扒拉著手指數半天可能都不知道是哪一個。可這個薛王,卻少有人不知道他。不是因他格外顯赫,而是因他格外善卜。
據說他年幼時曾見過仙人邢和璞,邢和璞說他是故友轉世,便贈了他一本天書。他據書卜算人的福壽,無不應驗。
當然,薛王自己並不覺著自己善卜。他覺著卜筮乃無稽之談。他給人卜算,純粹是照本宣科,是為了向世人證明相書有多麼荒謬可笑。
奈何他算得太準了,那些看似荒謬的結論日後無不一一應驗。他的名聲越傳越遠。
為了讓他幫自己算一卦,人人爭相給他機會去證明卜算之可笑。反而將卜術給發揚光大了。
薛王不勝其煩,已封山斷籤多年。
天子不令旁人來,偏偏令薛王來,可見已聽說了發生在雲嵐身上的異事。
果然,薛王在蒲州府翻完卷宗,斥罰了怠政的蒲州有司官員,便親自登門拜訪來了。
第54章 東風無力(一)
薛王覺得自己很冤枉。
想他一個根正苗紅的宗室子弟、堂堂諸侯王,家譜往上數四代就是大唐天子,何其尊貴?怎麼就被人當成一個看相的了!
這事兒還得追溯到他的祖父身上。
作為曾經歷過開天盛世的諸侯王,他的祖父見識過那個時代幾乎所有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的方士。包括但不限於張果老、羅公遠、葉法善、邢和璞……
這些“神仙”方士的可恨之處在於,老輩人都信誓旦旦的保證,他們親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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