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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寒冷,唯那點紅唇宛若熱血沃上了雪地。美豔不可方物,卻又寒如冰獄、利如刀刃。
那少女上前,撕扯起他的衣領,如提起一個稚子。
她握緊了拳頭,又要揍下來。他自她眼瞳的倒影中看到,她揍的依舊是他血肉模糊的那半張臉,嚇得不由驚叫起來。
那一拳卻沒落下。
他屏息、驚恐的看著她。
她面無表情的問,“……你是怎麼對她的。”
他不知所謂。
“想不起來嗎?”
他驚恐的搖頭。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忙點頭。
那少女目光於是更冷了,“我是來替那個姑娘尋仇的。”
可是他想了半天,依舊想不起有什麼姑娘值得尋仇。好半晌他才從她的眼睛中,隱約意識到——莫非是昨日那個姑娘?
他驚慌的想著——宰相的女兒也住在那道觀裡,那道觀小的很,怕統共沒幾個女冠子。莫非他……
“她,她……她是柳家人?”他口齒含糊。
她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眼中憤怒瘋狂的蔓延。
恐懼也快要將他逼瘋了,“我謝罪,我謝罪!我……你讓我見柳相,我……”
可這時她說,“她不是,她只是個無名小卒。”
他懸著的心立刻便放下來,他語無倫次,“不是就好,我有錢,我……你要多少?她家要多少?我出十倍……一百倍!我不是無名小卒,我爹是成德節度使。我可以補償……”
她眼中水汽一晃,淚水幾乎就要凝落下來。
他以為她被打動了,戰戰兢兢的、期待的看著她。
先落下來的,卻是她的拳頭。
她提著他的衣領,毫無留情的用力將他撞到柱子上。他眼前一黑,便昏厥過去。
雲秀看著蜷在地上的山羊鬍,在阿淇身上看到的記憶再度被喚醒過來。
心中魔障迭起。
但她依舊剋制住了,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那男人眼睛轉了幾轉,只不敢對上雲秀的眼神。
雲秀撕扯著他的髮髻,將他提起。他忽然目露兇光,猛的向雲秀撞了過來。
雲秀低頭看了看,便見自己肋上刺了一把匕|首。
她捂著胸口,退了兩步,靠著亭柱緩緩坐下來。
很疼。原來疼真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她想——她確實沒有誤解,自昨夜起心口上那種令人無法喘息的感覺,確實是疼。
那男人又自袖口裡抽出把匕|首,毫不遲疑的再度向雲秀刺來。
接連幾刀之後,終於稍稍放下心來,拿匕首貼著雲秀的臉,道,“真漂亮,跟天仙似的。可怎麼就是不懂事呢?”
雲秀問道,“怎麼樣才算懂事?”
那男人便伸手來挑她的衣帶,“就這麼喘著細氣兒,嬌弱無力的坐著,悄麼聲兒的,多懂事兒……”
雲秀道,“她明明已經反抗不了了,為什麼還要那麼對她?”
那男人已喘著粗氣,迫不及待的湊過來,“不瞞你說,我就這麼個隱疾,非得看人吃點兒苦才能完事兒。不過人和人真是同病不同命,你看他糟蹋了人,拍拍屁股就走了,我成嗎?不過,像我這樣的人,不過就是鷹犬而已,吃人指縫裡漏出來的。便宜,輪不到我佔先頭兒。作惡,也輪不到我做大頭兒。誰還不得討生活不是?你也別恨我,要恨就恨他吧。”
剩下一個歌妓一個僕役,驚恐的看著山羊鬍對著昏過去的華服青年又捅又啃,自言自語。都瑟縮顫抖的望向雲秀。
雲秀抬了抬長睫,眼中只有一片默然無光的漆黑。
她只問那歌妓,“那麼——你又是為什麼?”
她記得清清楚楚,便是這歌妓出面找到蔡婆,賄賂蔡婆將阿淇拐騙到僻靜之處。
這歌妓分明就是蒲州人,和這一行三人不過是萍水相逢,和阿淇亦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她想不明白。
那歌妓撲上來抱住她的腿,“救救我,饒了我……我也沒辦法,他是惡鬼,他……”她不知如何辯解,猛的仰起脖頸,給雲秀看她喉嚨上的掐痕,“我若不找別人來給他,我自己就——”
雲秀只覺噁心不已,用力將她踢開,“倀鬼。”
那歌妓卻聽不懂是什麼意思,猶自在辯解,“我是無辜的,我是被逼的——”
“——那麼阿淇呢!”
雲秀情緒終於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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