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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說?”
被逼得狠,反而容易平靜下來,雲秀便道,“翁翁,既是不方便出入的場合,當然也就不方便直言相告。”
薛王愣了一愣,便笑起來,“說的是,是我唐突了。”又肅整起來,道,“那我再問你,神仙是否有解民倒懸,救苦救難之義?”
這回卻是雲秀愣住了便在不久之前,她才拿這話問過華陽真人,可那時華陽真人毫不猶豫的告訴她沒有。
她看了看華陽真人,華陽真人也看著她,並未有什麼期待之意,彷彿這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問。
雲秀便又看向薛王。
“我覺著是有的。”她說,“可這也許只是凡人的一廂情願罷了,神仙未必會這麼想。豈不聞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得道之人,想來也是一樣。或許光維繫天行有常、宇宙不崩他們就已竭盡全力了呢?不過,翁翁,若是尋常百姓這麼問也就罷了。您也這麼問,是否有些過分了?”雲秀也不知自己的不快從何來,只是說著說著,便覺出薛王此問著實虛偽可厭。她忽的便明白當日華陽真人何以斬釘截鐵的說,沒有。因為,“若解民倒懸、救苦救難是神仙之義,那你們這些鐘鳴鼎食之人的道義又是什麼?莫非是刮盡萬民脂膏,陷百姓於苦難倒懸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嗎?”
“大膽!”薛王竟當即震怒。
雲秀慷慨激昂的時候少,故而被人反唇相譏的經驗也少。她還真沒料到,此言會激怒薛王。
但要說她全然沒預感,也不盡然她多少還是知道的,這話不中耳。
只不過……誰叫她是神仙?
她便又平緩了語氣,說,“自然,這也許只是平頭百姓的想法,富貴至極的人未必覺著自己該擔什麼道義。”她便嘆了口氣,“若神仙覺著,救苦救難是天子和士大夫的道義;您這樣的天潢貴胄又覺著,救苦救難是神仙的道義。那百姓還真是誰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救自己的苦難了原本,這也是天下至理。”
薛王繃著臉,沒有再多說什麼。
華陽真人依舊淡定的飲茶,既不斥責雲秀,也不勸諫薛王。
薛王很快便起身告辭。
雲秀跟著華陽真人一道送他出去。
見華陽真人依舊沒什麼話想對她說,她反而稍有些不安起來,便道,“師父我適才說話,是不是不大妥當?”
華陽真人笑看著她,道,“你既這麼問,怕是自己知道不妥當在哪裡吧?”
雲秀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她還遠遠不是個逍遙之人,雖不大害怕真怒之下薛王會把她怎麼樣,卻會擔憂連累那些她保護不了的人。
華陽真人便道,“那你可知該怎麼做?”
雲秀點頭,道,“繼續修煉修煉到自在逍遙、誰也奈何不了我的境地,便能肆意狂言,而不必擔心後果了。”
華陽真人忍著笑,點頭道,“痴兒……”見雲秀又要對這兩個字羞惱起來,便一撫她的頭髮,笑道,“這也不失為逍遙之道。”
第58章 東風無力(五)
雲秀一回到空間,便直接進丹房去找令狐十七算賬。
令狐十七確實在丹房裡。但出乎她的意料,他並沒驕奢淫逸的坐著或是歪著看閒書,而是正挺拔如竹的站在她放丹藥的櫃子前,翻看她的筆記。
這少年閉上嘴、心無旁騖的做事時,單看外表,是真的綠竹猗猗,溫潤如玉。那身量容貌自上而下怎麼看都好看,怎麼挑剔都無可挑剔。
對上這種一表人才的好少年,害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掏出包子來這種小仇小恨,好像也沒那麼容易發作出來了。
雲秀醞釀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放過了他,只走上前去,看他在鑽研什麼。
卻是她為治他的宿疾調配藥方時,而記下的那些東西。
雲秀:……
這麼多筆記,他偏偏翻最沒用的來看。
“你怎麼翻出這個來了?”
令狐十七翻了一頁書,隨手一指桌面,“居然有丹藥用了我的名字,自然想看看是拿來做什麼的。”
那些小瓷瓶單獨擱在一個架子上,上貼著“鯉”字籤自然都是雲秀早年為他調配的丹藥。
只不過那些年令狐十七諱疾忌醫,讓他吃藥就跟羞辱他似的,不被他記恨就不錯了。想知道用過之後他的症狀是否有改善?自己猜吧,反正別想從他口中問出來。
初時還雲秀以為他怕苦,覺著只要調配得甘甜可口,他就沒那麼抗拒了。故而光為了調味道,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