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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怨靈和執念湧入人間,自這片土地的一切角落裡現身,群魔亂舞。
底下眾生便同這些怨靈和執念共處一地,摩肩接踵,幾乎混同不辯人鬼。
這是雲秀頭一次親眼見到“鬼”之一物。他們無一不是“怨”與“執”的化身,有善,也有惡。卻俱都是妨礙修行和超脫的心魔。
她忽然便明白了華陽真人為何如此審慎的不許她去接觸。她便想,師父真是過度保護,直接同她說明就好了啊,她又不是接受不了。
可瞧見眾生芸芸,矇昧而充實,無知又自我。持盈道長受難時他們如此,行寂和尚受刑時他們猶如此。便如天行有常一般,又忙碌又善忘的將過去未來化作一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代復一代的輪迴。心中忽的便痛苦、疑惑起來。
她拉了拉頭上的斗篷,將自己更深的遁入無形之中。
轉身要走時,忽聽“叮咚”一聲脆響——卻是她腰上傳音鈴掉落在地上。
她俯身拾起來,想到阿淇她們還在奉安觀中等她,那痛苦和疑惑便緩解了。
她邊開花印準備離開,邊輕輕搖動鈴鐺,好讓阿淇知道,她馬上就回去。
——對面卻沒有迴音。
雲秀回到空間,便見令狐十七正百無聊賴的在池塘邊釣魚,身後書、小食、各色道具、丹藥逶迤丟了一地,想是已來了許多時候。
雲秀心中忽的便有很不祥的預感。
她忙進屋去脫掉斗篷,更換衣物。
換好道袍從屋裡出來時,她又搖了幾次鈴鐺,對面卻始終沒有迴音。
令狐十七見她換好了衣服出來,已丟下魚竿,回頭過來笑盈盈的同她說話。
雲秀心裡亂得很,待要答話卻只有恨惱,開花印便離開了。
奉安觀裡草木寂靜,夜色暗沉。
雲秀落地在院子中,一時卻不知該去哪裡尋。忽聽得前院兒嘈雜之聲,似有人往後院兒裡來。她忙迎上前去,便見道恆和道跡兩位道長都在,正向一個蠍蠍螫螫的婆子陪笑解釋著。見她匆匆前來,兩位道長都長鬆了口氣,道,“柳娘子,您可算沐浴完了!您家裡來人了,快來見見。”
雲秀卻沒心思同她們寒暄,立刻反問,“阿淇呢?”
“您家裡來人……”
“阿淇呢!”雲秀疾聲厲色的又問了一遍。
兩位道長都有些被她嚇住了,又驚訝又疑惑,“阿淇……阿淇不是來尋你了嗎?”
那婆子冷笑一聲,待要說話,雲秀一眼瞪過去,“閉嘴!”
她目光攜威,言語有靈。那婆子心中猛的一顫,竟彷彿對上了猛獸般,嘴唇蠕了蠕,居然真沒發出聲來。
雲秀腦中如有火在燒,卻奇異的清醒。
——當是她家中有人來看她,阿淇便謊稱來尋她。也許阿淇搖了幾次傳音鈴,可她沒聽到,阿淇不得不另尋他法。大約想到令狐十七也會變化術,故而去找令狐十七求助了。
她便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有……半個多時辰了吧。”
雲秀道,“令觀裡所有人立刻放下活計,去尋阿淇。”
觀內裡裡外外都沒有找到。
天已沉黑。道濟道長她們終於也不安起來。
慌忙發動近鄰,向四周打探阿淇的行蹤。
雲秀尋到令狐十七租住的院子裡時,令狐十七已從空間裡出來了——見雲秀的臉色,便知道發生了大事。他已隱約察覺到同自己有關。
忙問,“我能做什麼?”
雲秀張了張口——也許理智上她在埋怨他、遷怒他,可實際上此刻她心中只有慌亂和無助。
她慘白又僥倖的問道,“……你見著阿淇了嗎?”
令狐十七愣了一愣,道,“沒有……我晌午時便離開了。”
雲秀道,“……哦。”
她轉身就走,令狐十七忙上前拉她,雲秀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怒道,“——我現在沒空理你!”
當中元節,已到宵禁時候了,街上猶有人在燒紙錢。
道恆道長她們很快便打探出來——阿淇自奉安觀裡出來,在令狐十七門前徘徊了一陣子。剛巧街口有個婆子路過,摔了一跤,她便扶著婆子往西邊兒去了。那婆子似是城西蔡神婆。
雲秀忙去城西尋人。
待見了蔡神婆,她心裡便猛的一沉。那婆子她見過——就在持盈道長的記憶裡。便是她收了行寂和尚的賄賂,將他領入持盈道長的精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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