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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秀忙道,“沒。”踟躇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反問道,“那張琴有什麼不對嗎?”
裴氏說不出口,便望向柳文淵。
柳文淵道,“是你母親想要。”
雲秀聽懂了。
——裴氏想要也就罷了,這些東西上雖寄託著眷念,但畢竟是身外之物,雲秀能放得下。
但鄭氏想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拋開私人感受不說,研究了那麼多畢業考試的案例,這點潛規則雲秀還是懂的——在宮鬥宅斗的考場上,她若真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拱手讓給惡毒女配,信不信評委立刻就能判她不及格重修?身為宮鬥宅鬥系的學霸,你就是應該佔盡先機和便宜,讓評委感到爽、爽、爽。若想把本該屬於自己的好東西讓給旁人,就必須在心裡充分表明這件東西對你毫無價值,並且送了人能換來超乎預期的好處,否則你就是聖母,就是憋屈,就是要被棄坑。
雲秀見過太多因為一時大方而被罵得狗血噴頭的前輩,實在是心有餘悸。
何況她的私人感受也是——唯獨鄭氏不行。
雲秀道,“……阿婆給我了。”
裴氏嘆了口氣,道,“父母在,無私財。為人子女者,己身都是父母所有,何況是財物?”
沒有這麼欺負人的!——雲秀終於忍無可忍。
若是老太太這麼說,她還勉強能忍住不反駁,畢竟老太太撫育她一場,年紀又大了她不好當面頂撞。可鄭氏何德何能?柳世番何德何能?又沒生她又沒養她,也敢說有權支配她的財產乃至身家?
她冷靜下來,且不急著爭論。只問道,“阿嬸,無緣無故的,她為何想要我的琴?”
裴氏道,“也不知她聽誰說的,這琴章獻皇后曾用過,十分珍貴難得。”
雲秀道,“那她想要,總得有個說頭吧?她是我的父母,老太太還是她的父母呢。老太太說了給我的——為何她的話我就非聽不可,老太太的話她就可聽可不聽?”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裴氏還真不好敷衍。
只能再望向柳文淵,見柳文淵默許,自己又仔細斟酌了言辭,才開口道,“……她說老太太房裡丟了東西,懷疑是被人變賣了。又說那房裡就住了你一個,想必你能知道些什麼。旁的東西丟了就丟了,唯獨這張琴,‘是老太太用過,又是你父親想留了傳家的’,必須得找回來。”
雲秀先是有些發懵——莫非她錯把老太太房裡的東西也給搬到空間裡了?
隨即就覺著好笑——她絕對不會搬錯,老太太留給她的東西不多,都是很私人的財物。金玉首飾都是給她戴的,筆墨紙硯都是她用慣了的,琴棋書畫也多是平日裡就掛在她屋裡的。都是她用過的舊東西,就算要給旁人都不合適。
想來是鄭氏硬扣給她的罪名。
她竟以為宅鬥只需要準備解毒|藥和金創藥,可見想象力實在是貧乏。
——誰說宅鬥只能人身摧毀的?人家直奔著她的名譽去了!
當然,雲秀好像也並不太在乎自己的名譽。
畢竟她是要修仙的人嘛,早就看破虛名了。
既然鄭氏來虛的,那她就來實的吧,“不知老太太房裡都丟了些什麼東西?”
……裴氏被問住了。
實在是鄭氏劈頭一招將她給嚇住了,鄭氏說丟了東西她就信了,竟沒問到底丟了什麼東西。
“……她就只說了這張琴。”
“可這張琴是老太太給我。”
——又讓她給繞回去了。
所幸柳文淵及時開口打斷,“東西還在嗎?”
雲秀道,“嗯。”不知怎麼的,柳文淵一開口她就覺著委屈,“那是阿婆留下的,我就算窮死、餓死,也絕對不會變賣的。”
柳文淵看著她的眼睛——快十一的小姑娘了,眼神還跟赤子似的,倔強、直率,她喜歡便任由求索,她不喜歡,縱使全天下的規矩砸下來也沒用。
不由失笑,道,“……好孩子。”便不再多說什麼。
裴氏沒卻這叔侄倆這麼天真,“我先前說的不是嚇你——父母在,無私財。她非說你變賣長輩遺物,要治你的罪。你若拿不出東西自證……”對上柳文淵的目光,語氣一頓,妥協道,“實在不想給她,你就乾脆的咬定你也不知情。千萬別拿這套說辭去頂撞她。”
但在送雲秀回房休息時,還是忍不住又規勸道,“你再想想吧……便是為了不辜負老太太疼你一場,也要小心自保,千萬別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