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她們在牆角唱著歌謠顛錢玩兒,一時被薜荔姐姐呵斥了,便一窩蜂湊到跟前來看她彈琴……種種情景彷彿都還歷歷如在昨日。
如今卻已寂無人煙了。
雲秀持燈在屋裡走了一圈。
東西什麼的並未見少——原本老太太去世前,這屋裡的貴重東西就已根據老太太的意願,或是分與子弟,或是收納入庫了。就只剩幾件雲秀的私物,如今也都在空間裡放著。
……當然,雲秀是不會刻意拉開抽屜去看丫鬟們收納其中的雜物的。
但依舊能看出桌椅雜亂搬動的跡象——鄭氏果然來搜過她的房間了。
她又細細檢視了一遍,才終於意識到,確實少東西了。
她屋裡的琉璃花瓶和小魚缸,好像還有她拿來盛玻璃籽兒的小匣子,都不見了。
雲秀有些迷糊——鄭氏拿走這些東西做什麼?又不值錢。
難道是搜不到那張琴,氣瘋了,所以拿這倆摔起來比較爽的東西洩憤了?
雲秀茫然不解。
她幾乎是一無所獲的回到了空間裡。
思考時沒事做,就順手又燒了一爐玻璃。
待那玻璃出爐,她心不在焉的看著那一顆顆剔透鮮豔的玻璃籽,忽然間福至心靈,猜到了真相——
該不會……是把玻璃籽當成寶石了給沒收了吧。
說起來,她二舅舅確實送過她一匣子籽玉和寶石籽。
……雲秀瞬間參悟,一時間耳聰目明。
與此同時,雲秀四叔處。
柳文淵總算從角落裡翻出自己用的琴,伸手一撫——指上便是一層塵灰。
他也不吩咐人來,只自己動手擦拭乾淨,而後仔細端詳。
裴氏端了宵夜進屋,忽見桌上一張瑤琴,忙將碗盤擱下,問道,“郎君這是要做什麼。”
柳文淵正調琴試音,聽聞裴氏的聲音,頭也不抬,左手按取,右手輕撥,指下擊金濺玉。他姿容本已極盡倜儻,揮手之間,便有如風過萬壑青松。
裴氏本有問罪之意,竟一時看住了。
柳文淵笑道,“阿孃給雲秀那張桐琴,我幼時常拿來玩耍。有一回被大哥追打得急了,躲藏時不留神撞翻,還將邊角的漆給磨了。怕阿孃察覺,自己偷偷拿墨汁調了醬色,準備塗抹上去掩蓋。結果正被阿孃撞個正著,將我一頓飽揍,從此就收起來,不許我去亂彈。冤枉的是那漆根本沒撞壞,看著泛紅,是因將牆面給蹭了。”他說,“那琴的模樣我記得清,鄭氏卻見都沒見過。就算到了她手裡,她也未必認得出來。”
裴氏聽懂了他的意思,不覺頭痛,心想果然揮斥方遒什麼的就是錯覺,男人如駿馬,奔騰萬里,照樣栽在一枚蹄鐵上,“你是要把假琴給她?”
柳文淵道,“是。一張琴而已,便說我拿來彈了,給她便是。她總不能也管到我頭上吧。”
雲秀清晨起床,同她四嬸四叔一道用飯,依稀覺著這一日她四叔在她四嬸跟前似矮了一截,說話時神色似乎有些刻意的恭敬和討好。
當然他們夫妻間的事,她當侄女兒的是管不著的。
裴氏依舊待她如常,也並不追問她是否想明白了,準不準備把琴給鄭氏。
但她昨日已將話說清了,縱然此刻不提,雲秀也自覺壓力,無法坦然自若。
到底還是主動向裴氏開口了。
“阿嬸,那張琴的事,我想通了。”
裴氏暗暗的懸起心來,問道,“你是什麼主意?和我說一說,我看看該怎麼做。”
雲秀便道,“我回去告訴她那琴的下落。”
裴氏點頭,她還以為這姑娘會強硬到底。聽她這麼說,一顆心總算輕輕擱下——若雲秀拒絕,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秀一頓,又道,“但她在眾人面前指斥我變賣財產,我不能偷偷摸摸的去向她解釋,須也得在眾人面前將事說明白才好。”
裴氏不覺細看雲秀,心想一夜不見,這丫頭似是開竅了不少。
她也是在眾人面前被鄭氏汙衊貪圖老太太的財物,若雲秀能在眾人面前分辨清楚,她自也能揚眉吐氣。
但若雲秀以硬碰硬,藉機和鄭氏魚死網破……雖說裴氏和雲秀交情尚淺,但想想柳文淵明明有顆聰明腦袋,卻頂著一副我行我素的直腸子,便覺著雲秀怕也不遑多讓。
雲秀,“四嬸?”
裴氏回過神來,道,“明白了,我去同她說。”
第12章 休戰(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