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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幾乎抱不住他。但他不願放手,也不想叫醒父母,把小孩強行按在懷裡,任由他的小巴掌小拳頭落在他頭臉上,一聲不吭的把他抱回房間。
他開了燈,小孩溼漉漉的臉龐曝露在燈光下,兩隻眼睛被浸潤得格外黑亮,滿滿地寫著悲憤和委屈。
季馳感到一種陌生的心悸。許多年後,他仍記得這種感覺。然而此時他卻沒工夫探究這股轉瞬即逝的陌生情緒,小孩氣憤的雙手雙腳齊上,發洩著他的不滿,以及內心深處的惶恐不安,雖然沒多大力道,但也夠叫他頭痛的。
無奈,他從背後把小孩抱住,四肢鎖住對方不停亂動的手腳。麥冬動彈不了,泣不成聲道:“壞……壞人,咯,你……你欺負我,咯,我去告訴我……我爸爸,讓他揍你……”
季馳沉默,他是聽說了的,這孩子的爸爸意外過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小孩的思維是跳躍式的,過了一會他又哭著說:“……爸爸不要我了,咯,媽媽也不要我了,咯,我要爸爸媽媽……嗚嗚……”
季馳心裡一緊,不自覺的加重了環抱的力氣。
麥冬邊說邊打著哭嗝,漸漸地聲音低了下去。季馳低頭,發現小孩靠著他睡著了,他實在哭得累了,小臉紅紅的皺皺的,沾著未乾透的水跡,睫毛被水珠黏在一起,顫顫抖抖,即使夢中也極為不安。
小心翼翼的讓他平躺在床上,給他蓋被子的時候,摸到兩隻冰涼的腳丫子,季馳皺了皺眉,心裡沒來由的生出股怒氣和心疼。他掀開睡衣,沒多想,就握著麥冬的腳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捂著,捂熱了才放回被子裡。
從回憶中拉回,麥冬看了眼季馳,現在的他和十幾歲時的他,五官輪廓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線條更冷厲了些,把手裡的檔案遞給他:“唐俊讓我拿進來給你的,他趕著去見客戶。”
見季馳接過檔案,麥冬轉身離開,後頭一個聲音叫住他:“麥麥!”
他腳步頓住,回頭。
季馳說:“……我……我今晚加班,不……不能送……送你了。”
麥冬無所謂的哦了聲,關門把那人的視線阻隔在身後。
從小他媽教育他時極喜歡引用季馳的例子,要像季馳一樣全班第一,要像季馳一樣參加奧數比賽,要像季馳一樣作文得獎,要向季馳一樣考上名牌大學,要像季馳一樣穩重,要向季馳一樣孝順……他媽經常說的口頭禪就是,人季馳在你這個年紀就已經如何如何,你要是像他一樣,我就不用愁了。
所以有段時期,他非常討厭季馳,覺得正是有他的存在,他媽才會處處看他不順眼。
然而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開始在他面前變得一副慫樣的呢?好像是某一次見面時突然成這樣了,說話結結巴巴,一句話說半天,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口吃,或者舌頭出了毛病。而且他還不敢看他,明明個子比他高,卻偏偏低著個頭,他看著都替他彆扭,懷疑他是不是頸椎有問題。
可他又發現只要物件不是他,季馳的表現就還是正常的。尤其他媽活著的時候,季馳對他媽那個不動聲色的恭維啊,把他媽哄得對他比對親兒子還好。
他嘆了口氣,自從昨天做了那個詭異的夢,他好像也變得有點神經兮兮。說起來,類似的夢他之前已經做過一次,不過遠沒有昨天那一場來得衝突精彩、記憶深刻。
好端端的,夢到一個男人跟他表白,還一夢夢到兩次,說明什麼?
說明他該吃藥了。
☆、第二十章 衝突
下班後麥冬果然繞道藥店,說:“來瓶安眠藥。”
藥劑師:“有醫師的處方嗎?沒處方的不賣。”
“那有沒有吃了以後不做夢的藥?”
藥劑師瞅了他一眼,給他拿了一小盒膠囊:“要不你試試這個,中成藥,安神的。”
麥冬瞧著那一小行字,主治功效:養心安神,用於心神不安、失眠、多夢、驚悸,覺得特別對症。上床前乖覺的吞了一顆,很快頭腦開始迷糊起來,意識緩緩沉入昏暗的沼澤。
下一刻他發現來到了一個略有些熟悉的地方,環顧四周,離他幾米遠之處是一個藍汪汪的游泳池。泳池非常之大,深深淺淺的藍色,幾乎望不到邊。
他回想起來,這是季馳家小區的游泳池,之前他來過一次。他直覺有些不對,可是混沌的大腦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低頭看到自個光裸的腳背,才發覺他已經不知何時換上了泳褲。他頓時想起了來這裡的目的,對啊,他是來游泳的。於是向前走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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