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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著想起了自己往日裡每每捱打的時光,謝錦言竟有些忍不住委屈的瞥了錦頤一眼。但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他便又假裝正經的直了直身子,再次對錦頤問道:“差點都叫你個鬼丫頭給帶得忘了正經事。我是來問你要不要去上學的?”
上學?
也顧不上謝錦言的假正經,錦頤這回聽清了他的問題,卻禁不住發起了愣來——
老實說,去學校學習這一件事,錦頤從來便不曾想過。甚至,自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便再未代替原主踏足過學堂半步。
她學什麼?學當今時政?學一味激進的洋派作風?
在這個世界,她所想的僅僅是活得安穩一些罷了,她不知道她該學些什麼。更何況,她在後世已然上過一次名校了。
就在謝錦言得意洋洋的等著錦頤欣喜若狂的來向自己道謝的時候,錦頤卻出乎意料的對著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謝錦言十分誇張的抬起了兩隻手,對著錦頤不敢置信的問道。他甚至都已經準備好將她安排進自己所教授的大學了!
“哥哥,比起作息規律的大學生活,我還是更喜歡過得快活一些。我不喜歡規定嚴苛的課業,我希望我所做的每一個舉動都出自我的心甘情願!”錦頤這樣對謝錦言解釋著。當然,她這也並不算作謊言。畢竟在她以前二十五年的人生裡,“快樂”一直便是她的人生信條。
錦頤的回答就像是向來如此的理所應當,但謝錦言卻莫名的覺得這樣的錦頤十分陌生。
“早先爸爸來信,告訴我你落水之後便變了些性情,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倒真像是真的了!”
不由的,謝錦言便有些想感嘆——
從前他的妹妹雖然頑劣,但卻從來不曾在夫子的課堂是鬧過,更不曾缺過一次夫子的課業。如今,他的妹妹看起來像是如他們的母親般溫婉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質也清麗了許多,卻似乎再不將進入學校學習看作一件多麼難能可貴的事了。
錦頤聽著謝錦言的話也不著急,反倒是還就著謝錦言的話調侃著謝錦言道:“人可不就是會變呢嗎?以往爸爸總是說哥哥你不著調,這次見了你,可不就說你靠譜多了嘛~這你都靠譜了,我還能一直是媽媽口中的瘋婆子不成?”
錦頤說完,眼瞧著謝錦言張著嘴便是要對自己罵出來,便連忙轉開了話題,“對了,我看你的信裡時常說你和朋友們經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說你的朋友們如何如何優秀。這下我也來了上海了,你也總該帶我去見見你的那些大文豪朋友了吧?”
謝錦言是個文人,是個文章寫得極好、也極受追捧的文人,所以他的朋友們自然也是當世文壇上的那些大家們。從前在後世,錦頤見不著也就算了,現在既然來到了這個年代,當然也想見識見識這個年代的文人風采。
“我還怕你改變太多,都不知道該怎麼同你相處,原來還是這麼鬼精!”雖然心知錦頤是故意轉開的話題,但一聽錦頤說到自己的領域,謝錦言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放棄了同錦頤鬥嘴的念頭。
他斜眼睨了錦頤一眼,故意做出自己早就料到錦頤會提出這個要求一般,上揚著嘴角,頗為自傲,“哼,他們可不是一般人想見便能見到的。不過算你運氣好,碰上了我這麼個文采出眾的哥哥。恰巧明天我們在上海的文人,會在茶樓裡開一個茶話會,等明天我帶著你去就是了。”
謝錦言大謝錦頤六歲,如今正是二十三歲。八年前五四運動的時候,謝錦言才十五歲便在文壇中冒了頭,自然是很有些自傲的資本的。所以,即便從前的謝錦頤和現在的錦頤都喜歡同謝錦言鬥嘴,但打心底裡,她們卻都是承認謝錦言的才華,甚至都隱隱為之驕傲的。
“行了,忙活了半天,你也休息下吧,待會兒等李媽把晚飯給弄好了,我再叫她上來叫你。”看著窗外已是夜色,謝錦言便也就沒有再在錦頤的房間多待。囑咐了錦頤一聲,便抬步離開了。
待他走出房去,將房門給帶上,錦頤這才往後一個仰躺,隨性的癱倒在床上,兀自望著天花板出神。
事實上,在這個家裡,每個人都是明確的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的。
譬如謝峰德,自清朝亡後,他便失了官職,在小鎮上做起了布莊的生意,且很有成效。之所以肯如此輕而易舉的答應搬遷到上海,無非便是因為在上海重新置辦起生意並不困難罷了。日後在上海,他還是要仔細著顧轄著自己的店鋪生意的。
譬如齊玉茹。早先便說過,齊玉茹是一個傳統女人,於她而言,身處上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