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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璧雙手撐著下巴,自己在這兒瞧了半天; 也不知道和尚這刻的到底是什麼。
即便是送子的觀自在菩薩; 那最開始也是個男的,女法相還是凡人杜撰才有的。除觀自在菩薩之外,佛門就再不會拜什麼女修了。
扁著嘴搖頭; 靈璧想起了自家掌門對寒松的評價; 佛心不穩; 遲早還俗。
心中暗道:“肯定是寒松這花和尚在凡間化緣的時候,瞧上人哪家的小姑娘了。”
一會兒等他刻完得給他開解開解; 咱修士求的不就是一個長生不老?先不說你要守清規戒律,武僧喝點酒吃點肉的佛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就算了; 你要是真的動了凡心; 那不等天道找你算賬; 怕是在上界靈山的佛祖都能讓你氣糊塗了。
再說了,就算佛祖心大饒了寒松,除開為情所困的容易走火入魔; 壞了元陽的男修也別想在修為上有什麼大的精進。不能怪靈璧往歪處想; 這是眾人都認可的道理。
“嘖嘖嘖……”
和尚雕的極其用心; 以至於靈璧在他身旁看了許久的時間; 寒松連頭的不曾抬過。
玄色的披風邊角拖在地上染了塵土; 靈璧使了個清潔的法訣後,將它們揪到了膝上。
“和尚,你這刻的誰啊?”
寒松的手藝不錯,一會兒功夫隨著木屑掉落,雷擊的棗木已然清晰的出現了人形,只是尚未精雕細琢,還看不出模樣來。
聽到靈璧發問,寒松拿著匕首的手抖了抖,滑脫了在木雕身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印記。出家人不打誑語,寒松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只好閉口不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木屑簌簌的落在地上,積了淺淺的鬆軟的一層。不多時木雕的面容的便越發的清晰了起來,讓靈璧越看越覺著熟悉。
“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她往寒松處湊了湊,想仔細看看清楚。
“日月長明,只因雲霧遮掩,上明下暗,不能了見日月與星辰。”
寒松唇上的血色還未散去,加之靈璧知曉他是個只知修體的護寺武僧,是故即便寒鬆開口說起了佛家經意,靈璧也沒往心裡去。
指著木雕上女子髮髻上的一枚簪子,開口稱讚:“真好看,我也曾從凡間買過一支。彼時一個凡人的富商小姐與我同在店裡,差點就被她搶了去。”
百年的道不知修到了什麼地方,高嶺門上至掌門,夏至守門,都對靈璧身上帶著如此濃郁的凡人習氣表示不解。畢竟她被送上山的時候也才七八歲的年紀,剛剛學會使筷子自己吃飯不久的歲數。
聰明些的能背個一兩句古詩詞,若能搖頭晃腦的頌上一句‘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全村的父老鄉親都得豎著大拇指誇一句才子。換個稍稍愚笨些的娃兒,指不定還在院子裡拎著鏟子,流著大鼻涕和尿泥玩呢。
怎麼著靈璧一天天的就想著上凡人的城池裡買簪子買鐲買鏈子,酒館飯莊裡捧戲子,街頭巷尾的算命當騙子呢?
巨劍尊者曾一度想要去將靈璧死去爹的魂魄招過來問問,他到底帶著七八歲的孩子去了些什麼地方,見了些什麼人,辦了些什麼事。
也好讓巨劍尊者有個準備,萬一哪天徒兒做下什麼石破天驚的事時,他還能穩如泰山的道一句:“逆徒,為師早就知道你有今日。”
隨著匕首的寒光閃現,木屑仍舊不住的向下飄落,說話間的功夫女子的衣衫也清晰可見了。
“忽遇慧風吹散卷盡雲霧,則永珍森羅,清晰可見。”
話音落下,匕首也跟著停下,寒松將手中的木雕往前一遞,叫靈璧看了個真真切切。
雷擊的棗木樹心呈現棕紅色,可經寒松的巧手一雕,任誰也能看出來,女子身上穿的是一件披風。披風的制式別緻,次方小世界除了高嶺門便再無有人敢穿著它招搖過市。
髮髻上插著簪子,木雕上女子的臉靈璧再熟悉不過了,每日照銅鏡不知多少遍,一看就是她自己。
吞嚥了下口水,以膽大妄為聞名師門的靈璧一時沒敢接。
“和尚,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對我有意思吧?那可就沒意思了啊!”
寒松的雙唇殷紅,若是略過他光禿禿的腦袋,很容易讓靈璧聯想到飯莊裡彈琵琶的小妹們唱詞兒裡的俊俏情郎,半夜裡翻牆來找她私會。
甚至不忽略他光禿禿的腦袋,也很容易讓靈璧想到琵琶小妹們唱詞裡的俊俏待還俗情郎。可凡人是凡人,他們只要度日便好,百年光景怎麼快活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