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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母妃臉上漠然的神色,他永遠都忘不了。。。。。。
他隱忍著存活下來,羽翼漸豐,再無人能欺他辱他。
原本瞧不起他,騎在他身上逼他學狗叫的皇子們,早就被他用殘忍的手段送入黃泉,他登基的那一天,母妃欣喜若狂,瘋了一般爬上高閣之頂,又哭又笑:“姐姐啊姐姐,你我鬥了大半輩子,還不是我贏了,哈哈哈哈哈!天意吶!”
然後她抱著一架琴,從上面跳了下去。
據說,那是先皇送給她的,她唸了他一輩子,卻也沒得到帝王的真心。
母妃死了,留在他心底的陰影卻無法隨之而去。
顧澤蘭詭譎狠厲的性子背後,是一顆脆弱不堪千瘡百孔的心,他要的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僅僅只是希望有那麼一個人,能真心實意地關心他。
五公主備受寵愛,只因她五歲的時候,彎眉衝他笑了笑,糯糯地喚了他一聲“哥哥”。
那彷彿是投進黑暗中的一點光,哪怕再微弱,也讓他得到了幾分救贖。所以這些年來,只要五公主開口,無論什麼,他都雙手奉上,將她視若珍寶地寵愛。
五公主對他親近,其中夾雜著一層血緣關係;後宮的嬪妃討好他,其中夾雜著微妙的利益關係。
而面前的少女,卻不過是個陌生人。
從他這裡,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卻把只增不減的珍貴糧食,給了素昧謀面毫無關係的他。
顧澤蘭愣在原地,沒有注意到少女已經離去很久。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是空無一人。
他還沒有,問過她的名字……
心上劃過一絲慌亂,他四下張望,遠遠瞧見她鬼鬼祟祟地去而復返,衣袖下藏著一碗兌了熱茶的冷飯,撒了一把鹹菜,有寡淡的香氣撲來。
容月拉著他藏到樹後,遞上碗筷,催促他:“快吃吧,我可是冒著被劉嬸兒罵的風險幫你偷來的米飯,可要好好吃完啊!”
那頓飯什麼味道,顧澤蘭記不清了。
只記得,空洞的胸腔內,那重新躍動的心跳。
就好像,沉寂了千年的河床,又重新匯入了潺潺流水,讓人心緒澎湃,再難平靜……
鬼使神差的,他多留了幾日才動身離開軍營,分別前,他跑去營帳找她。
容月正坐在樹下編平安結,蔥白指尖,紅線纏繞。
他抱著頭盔立在那兒,艱澀一句:“我要出發了。”
心裡有個念頭蠢蠢欲動,想要把她一併帶回宮去,卻又理智地把它給壓了下去。
容月以為他要去攻打新據點,趕緊扣上最後一個死結,將並不精緻的平安結遞到他面前,她雖笑著,眼眸卻閃著隱隱水光。
她說:“大鬍子,要活著回來啊!”
悸動像電流般穿過全身,他低頭凝視著少女的臉龐,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上蔓延。但那時的他,走得太匆忙,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只是回了龍城,卻總忍不出拿出那個火紅的平安結,輕輕摩挲。彷彿能從那片紅裡,瞧見少女的笑顏。
第62章
夜涼如水; 黑雲沉沉。
強風捲進來,吹得臺上燭火搖曳。
薄幽被跳躍的光影弄醒,在看見頭頂古香古色的帷幔後; 心狠狠一沉。再次回到熟悉的夜安; 比起親切感,他感受到更多的卻是煩躁和不安。
——容月!
他掀開被子猛地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倚在桌邊呼呼大睡的兩個人。
國師和季凌都在; 卻獨獨沒有容月。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 孤月懸空; 想必已近丑時。當時他沒有料到顧澤蘭會直接甩他一臉迷藥; 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壓下心底的恐慌; 他努力維持著鎮定,走過去抬腳踹了桌子一腳; 對著被驚醒的人厲聲問道:“容月呢?”
常夜睡眼惺忪; 聞言; 懵然地站起身; 拍了季凌一巴掌,跳腳道:“容月呢?”
季凌愣愣地抬頭; 對上薄幽駭人的目光; 結結巴巴答道:“她,她還在宮裡。”
薄幽扭頭就往外走。
果然,還是被顧澤蘭給帶回來了。。。。。。
常夜終於清醒過來,追在後面大喊:“你急什麼?!打算就這麼衝進宮裡找死嗎!”
顧澤蘭能在後宮殘酷的環境裡生存下來; 從默默無名的皇子躋身先皇跟前的紅人,再一舉拿下皇位,可見心思縝密,佈局周到